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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了?”到彦之忍不住出声。
可是,整个徐府并不见有人救火。
义隆扭头,问询地看向芙蓉:“怎么回事?”嗓际像被院子里头的烈火隔空炙烤,莫名地涌起一股不适。
芙蓉住步,痴惘地望着那片红光,泪再次迷了眼。她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道:“浴火涅槃,求佛祖祐芷歌来世顺遂。”
“不可能!”义隆怒地打断,逼近几步,“皇姐你陪着徐家人做戏,做得过了。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芙蓉合着手,痴惘地看向他:“做戏?皇上既然说这是戏,那你把芷歌变戏法变出来啊。整个徐家人都会感念皇恩的。”
义隆有些迷惘地看着姐姐,试图从那满脸的泪痕翻寻做戏的悲伤。然而,他找不到。
“愚不可及。”他失望透顶地看了眼姐姐,转身便朝那片火光疾步走去。
义隆踏入芷兰院时,燎原的火势已渐渐颓去。只那团火还清晰可见架在柴堆上的是一副担架。火舌将那副担架牢牢缠裹,看不清那担架上的是什么。
不,是看不清那担架上躺着的是谁。
不,那担架上其实已经没有谁了。
已经快烧没了。
一群和尚围着火光打坐,正在诵经做法。
和尚的正中,瘫坐着一个男子,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状若痴癫。他低埋着头,肩头簌簌,背脊颓然地弓着,一抽一抽的。
梵文诵经里,夹杂着痴癫男子低沉绝望的抽泣。
义隆认出那是老四的声音。他怒极:“阿康!给朕滚出来!”
痴癫的男子,像尊石像,充耳不闻地兀自抽泣着。
隐在围墙暗影下的两道身影却踱了出来,是徐家父子。
徐羡之踱到亮光下,没有行礼,只定定地看着天子。随在他身后的嫡子,也没行礼,望向天子的目光远不如父亲隐忍淡定,那双泛红的眸子清晰地透着肃杀之意。
义隆冷看着他们:“徐爱卿真是好谋略。”
徐乔之闻声,泛红的眸子充了血,作势就要上前,却被父亲拦手阻住。
徐羡之抖开袍角,跪下行礼。乔之虽心有不忿,却还是随着父亲跪下。
“小女芷歌昨日应皇后娘娘之邀,赴椒房殿的宫宴,得娘娘赏赐一枚香囊后,回府便吐血不止,今日便夭了。金阁寺高僧心一大师说小女中的是西域剧毒,杜鹃红。”徐羡之埋头叩首,“微臣膝下只有一女,微臣将她捧作掌上明珠,不料遭此毒手。微臣恳求陛下彻查此案,还小女一个公道!”
乔之也随着父亲叩了下去。
义隆冷冷地看着这对父子。炙烤脸庞的火势越来越弱,他的心却越来越闷。
得不到回应的徐羡之始终没抬头。乔之亦然。
半晌,义隆才道:“既是公案,爱卿缘何要将苦主烧了?这岂不是帮着元凶毁尸灭迹?”
徐羡之闻声抬头:“皇上有所不知,此毒霸道,因‘杜鹃啼血’而得名,无色无味,极难发觉。中毒者——”他哽住,极力隐忍住悲恸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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