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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筋散,对习武之人而言,无异于是最狠辣的毒药。
神智清晰,言语无碍,却手脚无力,无法运功抵御。
哑婆觉得生平都不曾如此绝望过。她看着那个素白的女子,踏着月光,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最好停在榻前。
她在审视着自己,那双清润的眸子,清清冷冷透着隐隐的杀意。
“秋婵,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芜歌问。
哑婆怔了怔,事已至此,隔壁和院落的动静,她听的分明,再装聋作哑已经毫无意义,她嘶哑着破裂的嗓音:“你早就知道了?”
芜歌勾唇:“不过是猜的,还当真是你啊。”
秋婵又怔了怔。
芜歌却俯身,坐在了榻沿:“刺杀父亲的刺客,是你吧?”
秋婵的瞳孔,绝望地缩了缩。她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还当真是你啊。”芜歌喟叹。她拔下发鬓的银簪,俯身把那支锋利的簪子,轻轻地落在秋婵的咽喉处:“我之所以给你们取名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就是想你们一年四季、长青不衰。可那七个都被你害死了。还有父亲,若不是遇刺,我徐家也不会那么快一败涂地。”
甜糯的声音,清清冷冷,听在秋婵耳中,只觉得瘆人。她周身不由泛起鸡皮疙瘩来。绝命崖死士的第一课,就是要大无畏。而她现在却真真切切地畏死。“小姐。”她的声音很粗噶。
芜歌轻轻地收回银簪,就在秋婵暗舒一口气时,她猛地掀开棉被,那着了魔的指尖,顺着秋婵的脖颈一路抚下,精准地落在肋下三指之处。
又是簪起钿落,血花四溅。
只是秋婵的痛呼声,比义隆要大得多。粗噶得近乎是从地缝里撕裂开的。
鼻息间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芜歌的手又开始微颤,她极力镇住,在棉被上揩拭干净那枚银簪,又插回发鬓里。她起身,冷漠地瞥一眼榻上的身影:“以眼还眼,这一针算是轻了,念你伺候我许久的份上,今日且留你性命。”她说完,转身即走。
“你把主子怎么样了?”秋婵忍痛急问。
芜歌顿住步子,微微偏头,清丽的侧颜映着月光,像镀了一层清冷的银光。
秋婵看着这样的小姐,只觉得陌生可怖。从前的徐家千金,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可惜半日,如今手刃仇敌,毫不含糊。她好担心隔壁的男子:“主子他怎么了?”
芜歌勾唇冷笑:“我是不是该当真把你毒哑了,你才能安静点?”
“来人!来人!”秋婵再顾不得主子严令她装哑的死令,歇斯底里地呼救起来。
芜歌不慌不忙地推门而出。
才一晃的功夫,院落外已围满了狼人杀手,清一色的蒙着铁面具。
庆之退回到院落中央,心一挟持着狼子夜出了屋,芜歌走过去,拔出那支簪子毫不含糊地抵在狼子夜的咽喉处。
“该你说话了。”芜歌清淡地说道。
狼子夜偏头看着她:“你就这么想离开?”
芜歌不语,只手中簪子推出半分,狼子夜的脖颈渗出一点血来。
“你们统统放下武器。备马车,放我们走!”庆之手持长剑,高声呼喝。
那些铁面杀手,训练有素,没得少谷主令,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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