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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楚执柔想起当初的自已,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一闭眼就是那漫天的血色。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血可以喷那么高,原来血是温热的,原来一条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转瞬即逝。
苏樱看着被自已弄脏的丝帕,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楚姐姐,这丝帕我会洗干净的。”
“不用了,不就一块丝帕,你留下吧。”楚执柔浅笑,“脸上还有没擦到的。”
苏樱怔愣了下,举起丝帕胡乱擦了擦脸,血迹在她脸上晕开,整个人显得脏兮兮的。
“头抬一点。”楚执柔看不过去了,拿过她手里的帕子,替她一点点擦干净,“好了,这下干净了。”
苏樱微怔地看着楚执柔,四目相对时,眼眶忍不住泛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夹杂着恐惧和无助。
楚执柔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任她发泄,偶尔给她擦擦满脸的泪水。
片刻后,苏樱顶着哭肿的眼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声音低如蚊吟,“让楚姐姐见笑了。”
“没事,任谁经历这样的事也在所难免,哭出来就没事了。”楚执柔轻声安慰道。
“迟春,你去厨房煮个鸡蛋过来,等会给苏妹妹眼睛消消肿。”
苏樱只觉得仿佛有一道暖流,冲开了她高高筑起的心防,一下子撞进她的胸口,让她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这样的温暖是她很少感受到的,却又格外渴求的。
楚姐姐,真的好像她的姐姐……
……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今日丞相府的晚膳难得叫上了苏樱。
往日里丞相都是在孙姨娘房中用膳,加上苏瑶、苏南桥,他们才仿佛是真正的一家四口。
丞相敢如此放肆地宠妾灭妻,也是因为他仗着丞相夫人家世不显,性子又绵软无趣,未能给他诞下儿子,自他官职越发大了以后,更是明目张胆。
若不是怕休妻影响他在外的名声,只怕是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饭桌上,孙姨娘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丞相碗里,故作无意地提起:“夫君,你看樱儿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相看人家了?”
丞相扫了眼一直沉闷无话的女儿,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这丫头的性子跟她娘一个德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跟个闷葫芦似的,一点不像瑶瑶那般懂事贴心。
早点嫁出去也好,省得留在家里让他看着心烦。
“是该相看人家了,你替她留意点,若有合适的就给她安排了。”丞相满脸敷衍,女儿的终身大事在他心底仿佛是买卖一般随意。
“夫君,我那侄子孙尧你也见过吧,一表人才,做事沉稳,我兄长他们家虽不在朝中做事,但也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将来樱儿嫁过去定不会吃苦的。”
苏樱听着孙姨娘这一番话都快笑出来了,若说张口说胡话的本事,谁能比得上这孙姨娘啊。
就孙尧那纨绔样子,也能被她给夸出花儿来。
一表人才?
就他那一张猥琐的猪头脸也配?
做事沉稳?
荒淫无度,鱼肉乡里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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