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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骑电动车（第1页）

程宇的手攥紧手机，手背上青筋凸起，像是蜿蜒的小蛇。那手机铃声还在响，每一声都像是秋夏不耐烦的催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缓缓按下接听键。

“程宇，我没钱花了，你赶紧给我转点。”秋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是那副冷漠又理所当然的腔调，像冰碴子般刺进程宇的耳朵。

听到这话，程宇眼眶瞬间红了，一股热流冲上脑门。他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声音也不自觉拔高：“秋夏，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美玲都这么大了，你关心过她吗？为了养这个家，我四处奔波，工作丢了一个又一个，你呢？你就知道伸手要钱！”

“我怎么了？我自己过得也不容易，你少在这说风凉话，赶紧把钱转过来，别废话！”秋夏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像一把尖锐的刀，在程宇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划了一道口子。

程宇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也在为他的遭遇而叹息。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像是要把内心的愤怒和无奈都发泄在这破旧的地板上。

“你别太过分了！美玲上学的事你不管，生活上也不管不问，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你倒好，逍遥自在，还来跟我要钱！”程宇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这些年独自照顾美玲的艰辛画面。

“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管你们！反正你今天必须给我转钱，不然……”秋夏的语气带着威胁，还没等她说完，程宇愤怒地打断：“不然怎样？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你别再来打扰我跟美玲的生活！”说完，他“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把手机狠狠扔在床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像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床边。出租屋里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墙上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美玲被爸爸的怒吼声吓得躲在房间角落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眼睛里满是恐惧。她怯生生地走过来，拉了拉程宇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爸爸，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坐电动车也没关系的，你别和妈妈吵架……”

程宇看着女儿惊恐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他一把将美玲抱在怀里，声音哽咽：“宝贝，别怕，爸爸不是冲你发火。爸爸以后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轻轻抚摸着美玲的头发，试图安抚她，可他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传进屋里，却无法驱散这小小的出租屋里弥漫的压抑和绝望。程宇望着窗外，眼神空洞，他知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可他却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第二天清晨，天边泛起一丝微光，程宇就早早起床。他简单洗漱后，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憔悴、满脸胡茬的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轻轻打开美玲的房门，看着女儿还在熟睡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推出那辆破旧的电动车，车身的油漆剥落得厉害，车把上的皮套也破了好几个洞。他跨上车，准备送美玲上学。一路上，冷风呼啸着吹过，吹在他的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到了学校门口，美玲低着头，小声说：“爸爸，你早点来接我。”程宇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好，宝贝，在学校要听话。”看着美玲走进校园的背影，程宇的心里空落落的。

他知道，今天又要开始四处奔波找工作了。这些天，他跑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面试了无数家公司，可都因为年龄、学历或者工作经验等问题被拒之门外。每一次被拒绝，都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忙碌着。程宇却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像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在这繁华的城市里找不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他看着手中的简历，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那是他无数次奔波的见证。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心中的迷茫和焦虑也越来越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这个家还能撑多久。

突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程宇的身体一僵，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是秋夏的来电。他的手悬在接听键上，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这次又会面临怎样的争吵和威胁，不知道这个家还能承受多少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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