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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身孕的女人,敏感又多疑,宣月宁立刻就委屈上了,小嘴撅起来,“为什么不行啊。”
“你二人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合适。”
裴寓衡低声一句,“阿娘!”
宣月宁俏脸也是一红,不说话了,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只剩下眼睛四处瞟着。
“我这不也是为你二人好,就忍过这一年,等月宁生下孩子,你们想什么时候住在一起都行。”
“阿娘,月宁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我若是不在,晚间她熟睡之后叫人,那些婢女哪有我可靠,何况,阿娘就这般信不过我?未及弱冠之时,不也一直在同床。”
宣夫人最后还是被裴寓衡劝说了下来,任小两口继续呆在同一间房中。
马上就要迎来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孩子的新手父母,晚间全无睡意。
“夫君,你说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都好。”
“你肯定喜欢儿子,哼,我要是生个女儿怎么办?”
半点没有表现过自己喜欢儿子的裴寓衡,哭笑不得地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你生儿子还是女儿我都欢喜,裴家还有骥儿,只要你能平安将她他生下来,于我而言就是最开怀的事情。”
从小就体弱,不能剧烈奔跑、不能和小伙伴玩耍、不能生气、不能情绪起伏过大的裴寓衡,最怕的就是这是梦一场,一觉醒来,孩子就那么没了。
他怕他的孩子,也会像他一般虚弱,连待在母亲肚子里都不肯。
生男还是生女,哪里有平安康健重要。
宣月宁将手覆在他的手上,“一定会的,我知道她他舍不得我们。”
夜晚的风,温柔地抚摸着不肯闭眼睡觉的一对父母,送了一场甜蜜的梦。
随着宣月宁的肚子越来越大,整个裴家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厨房里熬着的除了安胎药就是裴寓衡的心疾药。
在宣月宁孕期中,她吃好喝好,整个人朝横向发展,胖的自己都不肯照镜子,而担心孩子会流掉的他,反倒又清减了。
还在一天她腿抽筋的深夜,跟着犯病了,气得宣夫人想打又下不去手,心疼完这个,又要心疼那个。
这回两个人都要躺在床上了。
宣月宁是肚子太大,行动不便,而怀孕初期胎儿就不稳,所以越到后期就越不敢随意行走,他是犯了心疾,想照顾宣月宁都要被宣夫人骂一顿,索性和她待在一起,给肚子里的孩子讲故事。
朝也不用上了,大理寺也不用去了,整个人彻底清闲下来。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划拉来的话本,有时嫌弃故事不好,还会自己随意编一个出来。
等宣月宁的月份到了即使早产,孩子也能活的时候,裴寓衡这才放下一半的心,人也跟着吃什么都香的宣月宁长了两斤肉。
宣月宁的肚子已经大到从上往下看,都看不到脚的地步,宣夫人早有准备,产房里备下的东西都是双份。
而老大夫的诊脉也说明了这一点,宣月宁怀了双胎。
她自己乐得不行,一次生俩,多省功夫,就他们成亲六年她肚子才有动静的情况看,下一个孩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何况这俩孩子又不闹人,除了她不能闻铜钱,怎么舒服怎么来。
宣夫人气她没心没肺,自从她怀孕之后,那思念远赴战场儿子的心早转移到了她身上,怕她渴了冷了,吃了寒凉食物了,担心她头抬就是双生子会有危险。
她倒好,半点不在意。
可等到宣月宁真胎动,距离生产期还有一个月被扶进产房的时候,宣夫人这才知道,她哪里是不担心,是怕自己表现的害怕,裴寓衡跟着忧心。
忍着肚子的疼痛,她还嘱咐大家别将她生产的事情告诉裴寓衡,就让裴寓衡待在大理寺,最好她生产完,他才回来,不然他要是犯病了,她这面生着孩子还得惦记着他。
可是她把生产想的太美好了,从上午折腾到晚上,她都没能生出来,除了疼就是疼,撕裂的疼。
隐隐的她听见裴寓衡和宣夫人争执的声音,好似是他要进来,宣夫人不让,还让小厮将他拦在了门外。
嘴里被压了一片已经尝不出什么味的人参,她跟着产婆的喊话使劲,脑子就想着,她得赶紧生,生完好去瞧瞧裴寓衡,他万一犯病怎么办?
从始至终她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产房里,好似是已经死过一次,心里就有胆气,不断告诉自己,这一世是补偿给她的,不能那么早收她的命,她还得陪孩子长大呢。
随着一声猫儿似的啼哭,只听见产婆道:“夫人,再使些劲,还有一个!”
“对,夫人,已经露头了,再憋一口气,生了生了!恭喜夫人,喜获麟儿!”
晕过去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是生了两个孩子,那之前那个是儿子还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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