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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拒婚姻佳人伤丑汉 袒亲情暴徒战英雄（第3页）

黎大雁、黄毒龙连忙执棍反身赶上。黎大雁一棍把黎彩雁当头拦住。黄毒龙、张茂松等，亦上前把黄毒豹扶住，扶上厅来，便卧在罗汉床上，取药敷其肩膊与腰间。黎大雁则带黎彩雁上厅。黎彩雁尚手执双刀，怒目以视黄毒豹，幸幸然，恨不得再一刀取其性命也。

黄毒龙为黄毒豹敷药止血既毕，便转身对黎彩雁曰：“三小姐今日真英勇，鄙人亦十分佩服，但可惜三小姐之态度，似乎已超过友谊比武之范围耳。”

黎彩雁厉声喝曰：“黄毒龙，汝纵弟行凶，尚谓侬超过友谊比武范围耶？汝弟先取军器击来，侬当拔刀自卫。若侬今日不是有先见之明，不带刀自卫，今已遭汝弟毒手矣。此只能怪汝弟，不能怪责侬家也。”

黄毒龙究竟手足情深，但怫然怒曰：“黎彩雁，舍弟虽然不合，但汝已伤之在先，不应再将其砍伤也。”

黎彩雁亦大怒曰：“黄毒龙，汝兄弟野蛮成性，毋怪洪熙官杀汝。侬家今日警告你，汝兄弟如取再干涉侬之行动者，侬必一刀取你兄弟性命，勿谓言之不先也。”

黄毒龙被黎彩雁痛骂，怒不可遏，即在厅上执起双头棍，大喝一声，猛向黎彩雁兜头打落。忽然卜一声，黎大雁举棍一格，把黄毒龙之棍格住，喝一声：“黄师傅且慢，听我一言。”黄毒龙乃停棍。

黎大雁曰：“此两人，一个是你弟弟，一个是我妹妹。我两人本欲结为亲家，今日却变成怨偶，此非本来之心愿也。我今日不偏袒任何一人，只照道理来说而已。今日我等已经声明在先，只比拳脚不比军器，但汝弟拳脚不敌舍妹，便持军器击人，请问谁是谁非乎？”

黄毒龙曰：“黎庄主之言，表面看来，似有道理，但汝须知，今日比武，乃友谊性质，但令妹竟发毒手，击伤舍弟，复欲下杀手，置舍弟于死地，已经不是友谊比武矣。舍弟为自卫计，当然取军器反击，黎庄主只怪舍弟，不怪别人也。”

黎大雁以黄毒龙强词夺理，勃然怒曰：“黄毒龙，汝欺我妹妹，即剃我眼眉耳。来，我与汝战三百回合。”

黎大雁言未毕，举棍猛向黄毒龙迎头便打。黄毒龙亦不示弱，举棍招架，一棍把黎大雁之棍招住，一圈一挥，猛向黎大雁之心窝插来。黎大雁把棍一搭，拨去其棍，顺手一个落地金钱之势，疾向黄毒龙下部点去。黄毒龙急转身提脚，直执其棍，一个独马单擒方式，用棍尾一拨，消去其势，棍头乘势向黎大雁头上打落。黎大雁举棍招住。两人竟火并起来，在厅上棍来棍往，打到落花流水，难解难分。两人面如铁青，眼火直标，盖已怒极矣。

张茂松、蔡武、罗横等在旁看见，猛吃一惊，急取棍在中间一格，把二人格开，然后把二人抱着。

张茂松曰：“两位兄，请暂释怒，听我细诉。”

黎大雁、黄毒龙二人虽被劝开，但仍怒目以视。蔡武、罗横知情势严重，一人拖一个，把二人拖着，分别坐下。

张茂松坐在二人之中，对二人曰：“两位兄长，我等数人，不特同一战线，且同一命运。黎兄长之令弟，为洪熙官、杨奉岐等所重伤，现尚未愈。黄兄长与少林弟子，亦有宿世之冤仇。我则更惨，三个弟弟，茂均、家平、家保，先后遭彼等毒手。我等之敌人，乃洪熙官与杨奉岐。今大敌未灭，而两位兄长，因此儿女小事，火并起来，此为亲者痛而仇者快也。”

黄毒龙、黎大雁二人默然不语。

张茂松又曰：“今日之事，彼此是自己人，请勿再论谁是谁非。算给我几分薄面，和好如初，从新合作，共同对付敌人可乎？”

黄毒龙曰：“我本人绝对欢迎，但我等阵营之内，而竟有人与仇敌私通者，若此则危险殊甚。若不将此奸细清除，我等将来必为所累。与其将来为奸细所害，不如今日分手为愈也。”

黎大雁曰：“黄毒龙，汝之言，乃指我妹妹耳。”

黄毒龙曰：“当然！”

黎大雁曰：“请问你有何证据？”

黄毒龙曰：“舍弟目击二人拥抱亲咀，尚不足为证耶？”

黎大雁尚未答言，黎彩雁在旁喝曰：“本姑娘有权与任何人结婚，不容汝干涉。”

黄毒龙怒目视黎彩雁，喝一声：“贱人！”

黎彩雁大怒，一个箭步冲上，举双刀疾向黄毒龙迎头便砍。黄毒龙把上身一闪，避过双刀，飞起右脚，一只撩阴腿，向黎彩雁阴部飞来。黎彩雁急退马以避。张茂松、蔡武、罗横立即把二人劝住。黎大雁亦喝令三妹不得动手。

黄毒龙曰：“茂松贤弟与蔡武、罗横两位，我等合作，贵在精诚团结，今有人私通仇敌，尚举刀杀我，如此合作，必然失败，不如以后各走各路可矣，再见。”

黄毒龙言罢，立即起立，转入厅后，吩咐带来之喽啰，收拾行李军器，即日偕同黄毒豹离开三清观，返回毒龙潭黄家村去。黎大雁亦以黄毒龙兄弟下流贱格，不可与合作，又偕黎彩雁、金燕、金凤等，遄回黎家庄去了。

张茂松、蔡武、罗横欲把二人留住，但二人去意坚决，无法挽阻，只有长嗟短叹，留于三清观内。实力单薄，束手无计，三人乃共商于房中。

蔡武曰：“黄毒龙与黎大雁二人，竟因此儿女私情而两相火并起来，不欢而散，此事若为洪熙官等所知，必然到来，乘虚而袭，如何是好？”

罗横曰：“黄毒龙与黎大雁，不过因一时之气，愤然离去耳。我有一计，当可使黎大雁与毒龙复合如前者。”

蔡武、张茂松二人问何计。罗横曰：“茂松兄此次到来相助，乃应黄毒龙之邀请而来耳。茂松兄三弟被害，可说皆是黄毒龙所累，今黄毒龙竟离我等而去，使我竟如半天吊，进退皆不能，于道义上实说不通者也。故茂松兄若亲自前往毒龙潭，找着黄毒龙，责以大义，彼必再来与我等合作者也。”

张茂松大喜曰：“罗师这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等立即前往便是。但请得黄毒龙再来之后，黎大雁方面又如何呢？”

罗横曰：“黎大雁方面，可不必理会。事因黎彩雁既已存心通敌，不特不能助我，且从中破坏，黎二雁又受伤不能作战，剩黎大雁一人，貌合神离，故有不如无。我等请得黄毒龙复出之后，再往武陵峰，请武家四杰出山相助，胜黎大雁多矣。”

张茂松、蔡武均以为然，乃于翌日清晨，联袂再到毒龙潭黄家村来。来到黄毒龙之家中，其母接入，黄毒龙方外出未回，黄毒豹则卧伤床中也。张茂松慰问一番。黄毒豹对于黎家兄妹，尚含恨怒，谓将来伤愈之后，必找机会，报复此仇也。未几，黄毒龙回来，张茂松请黄毒龙复出相助，黄毒龙态度冷淡，表示不愿再与黎大雁合作，决意收山，不再与洪熙官、杨奉岐等争此间气矣。

张茂松怫然不悦，责黄毒龙曰：“毒龙兄，汝想起此事之来源否？”

黄毒龙曰：“当然想起，乃我应蔡武、罗横两位之邀请，报复少林之恨者也。”

张茂松曰：“我与洪熙官、杨奉岐等，本是前日无冤，近日无仇，只因汝到敝乡找我，请我助汝复仇，同心协力，把少林弟子击败，我感于汝之情义，慨然率领舍弟三人，及喽啰数十相助。不料舍弟三人，非伤即死，伤心惨目，种下血海深仇。而汝因此儿女私情，竟丢下我等，悻然离去，使我等现在如骑上虎背，欲罢不能。推源祸始，皆汝累我。汝今若不复出助我，雪此奇耻，试问如何对老友？亦无面目以见天下英雄也。故汝无论如何，必须复出相助，共同击败杨家。”

张茂松一番说话，确属有情有理，盖当时请张茂松、茂均兄弟出山助战者，正是黄毒龙。今茂均、家平、家保三人，两死一伤，而黄毒龙竟然不理，于情于理实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