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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父皇的侄儿?那他的叔父就是父皇您了……”
李璟想起方才说的话,不禁变得有些畏惧起来。他忙朝李昪连连叩头,随即快步退出了紫云殿。即便是这样,他仍不忘朝两人投来很恶毒的眼神。
众人原本兴高采烈,被李璟一闹全都没了兴致。众臣和皇子们,只草草饮了几杯,便纷纷告退了。李昪看着再次空下来的大殿,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茶仪卿知道李昪的心事,忙举杯向李昪开了口:“父皇,伯玉还年轻,您不要因此太过心。”
“唉……若伯玉能有卿儿半分,朕死也瞑目啊!”李昪长长叹了口气,过了半晌才继续开口,“卿儿,今夜咱们都未尽兴,不如在御花园重摆一桌。”
“也好,儿臣久在吴越,早想与父皇一醉方休了。”
“哈哈,有如此美酒,小侄自然要奉陪到底!”
片刻后,御花园。
偌大的花园里极安静,全没了白日的喧嚣,只有李昪与凤九天、茶仪卿三人相对而坐。三人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些简单而精致的酒菜。他们一边饮着美酒,一边赏着明月,气氛融洽而和谐。宴至一半,李昪唤人呈上来了几盘葡萄。
“卿儿、贤侄,你们快尝尝这西域特产!”
“哈哈,多谢叔父,我的确多年未曾吃过了。”
“对了,朕都差点儿忘了,贤侄是在昆仑山长大的。”
茶仪卿从未吃过葡萄,不禁有些好奇地吃了一个,他试探着放进嘴里,却偷偷吐了出来。
“卿儿,你吃不惯这个?”
“义父,我的确有些吃不惯,还请见谅。”
“哈哈,无妨!无妨!”
三人相视一笑,同时举杯,再次饮尽杯中美酒。
凤九天已经记不清今晚自己喝了多少酒,但他知道,李昪与茶仪卿都喝醉了,酩酊大醉。凤九天见状,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叔父,壶中已经没酒了,小侄这就拿酒去。”随后他轻轻地站起身,快步离开了御花园。片刻之后他又回来了,手中真的拿着一只酒壶:“叔父,今……今晚高兴,咱们……咱们再喝几杯。”
凤九天并没有醉,但却故意发出了醉酒后才有的声音。他缓缓用手中的酒壶,斟满了李昪的酒杯。李昪虽已大醉,但还是朝凤九天笑着点了点头。他伸出有些摇晃的手,接过了凤九天为自己斟满的美酒,随即他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明月,不假思索地饮尽了美酒。
凤九天见李昪喝干了杯中酒,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禁现出一丝杀意。他拿来的是松子酒,按照李昪自己的说法,他喝此酒会起疹。如果李昪真的起疹,那么说明杀害父亲的凶手另有其人。如果他没有起疹,那么此刻正是报仇的最佳时机!
片刻后,李昪的脸色变了,手在身上疯狂地抓了起来。凤九天能清晰地看到李昪皮肤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疹。他有些抱歉,看向李昪的目光变得和善起来。
“叔父,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风吹着了?”
“贤侄,我好像是吃错了东西,快叫太医来!”
李昪的语气虽很平和,但他的表情却极为痛苦。凤九天忙趁其不备,收起了酒壶,这才出了御花园。随后他飞快到了尚药局,把最高明的太医都带了过来。几个太医看了看李昪身上的红疹,又摸了摸脉,随后纷纷叹气。
“陛下,定是您方才的饮食中,有导致起疹的东西。”
“你们既是太医,难道连这点儿小疾也医不好吗?”李昪一向待人平和,此刻却满脸怒意,吓得太医们连忙跪了下来。
“陛下请息怒,您的病虽无法彻底医好,却可暂缓病情。”
“好!你们快给朕医治,如果不能缓解病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臣等领命……”几个太医磕头如捣蒜,俱是惊慌失措。
不胜酒力的茶仪卿本已醉倒,此刻却已惊醒过来:“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是臣能为您分忧的吗?”
“仪卿,为父不知刚才吃错了什么,全身奇痒无比!”李昪说着指了指跪在面前的太医们,继续生气地说道:“这些蠢货全都束手无策,怎能不让为父恼怒?”
茶仪卿闻言正要说话,凤九天却抢先开了口:“茶兄,传闻素心山庄庄主茉莉的医术极高,我这就把她请来!”
凤九天说着就要走,茶仪卿忙转身拦住了他:“小九,此行是为陛下治病,还是我们同去为好。”
凤九天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快步走出了御花园。
风有时是最好的醒酒汤,此刻两人酒意消了大半。茶仪卿用他那睿智的双眸轻轻地瞄了凤九天一眼,没再说话。两人转瞬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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