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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单方面的窥伺外,唯一称得上交集的一次是一个从酒吧开始的晚上。那天他倒不是为玉求瑕去的,而是自己的剧组聚餐,聚到一半他发现被一个男人扛着往外走的玉求瑕。
玉求瑕显然已经神智不清,而那个男人他并不认识——要知道以他对玉求瑕的关注程度,不可能不知道玉求瑕枕边人的长相。他没见过那个男人,立即就判断出不对,他上去跟那男的打了一架,那男人自知理亏,未战先溃,他就把玉求瑕带回了家。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而且他还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讨生活,在上楼梯的时候他就发现玉求瑕不对劲,应该是被下了药,他在床边坐了一整晚,冷水一盆一盆地换给玉求瑕擦身疏解,天快亮时药效过了,玉求瑕熟睡过去,他却再次胆怯,留下一条短信就跑去了外地。
回来后,玉求瑕自然早已离开,也没有回复过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活着,工作、吃、喝、睡、追玉求瑕的行程、努力隐藏自己。
但因为离得太近,他终于还是被卷入了“戏剧世界”。
他是从“琵琶记世界”进去的,进去之前他在片场,当时已是深夜,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他以为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显然不是。那是个挺大的影视城,当时好几个剧组都在运作,共用化妆间等配套设施。因为知道玉求瑕也在那里,他便加入了隔壁剧组,直到今天他也不能确定当时到底是被谁卷进去的,可能是玉求瑕,也可能是被玉茵茵卷进去的蒲天白……他不确定,因为他逃出来之后也没有去确认过。
在“琵琶记世界”中他成为了一个稀里糊涂的高中生,世界终结的时候稀里糊涂地就出去了。回到现实的他惶恐了一段时间,刚好一点之后又进了“时钟世界”,这次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猫”,看到其他一些人惨死的样子,后来还是稀里糊涂又出去了。
再下一个世界是“哈姆雷特机器”,在这里他成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士兵,参与最终决战时被捅破了脾脏,躺在地上等死,这时候身着蓝黑色女装和服的玉求瑕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好美啊。”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他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还活着,醒来之后在医院,出院的前一天玉求瑕来医院找到了他,玉求瑕在杀他的时候认出了他。
他终于从对方口中得知了“戏剧世界”的一些情况。
之后在现实中他与玉求瑕建立起了一些联系,只是从不主动。对他来说,“戏剧世界”也没有那么可怕,死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像老友一般。
他不太愿意以“活命”为借口,频繁地去找玉求瑕。
他不能找玉求瑕,他不能保证自己在面对面时还能藏得够好,他不敢让玉求瑕发现自己的喜欢,让玉求瑕发现他表白被拒之后依然没有放弃,一直一直注视着他、追随着他……这太恐怖了吧?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呢?只有偏执狂才做得出来,像跟踪狂一样恶心……会让对方觉得可怕的。
大家都喜欢那种轻盈、自由、松弛的关系。
他不想让玉求瑕讨厌他。
玉求瑕已经很讨厌他了。
在“哈姆雷特机器世界”,玉求瑕骑在他身上要杀他、看清楚他的脸的那一刻,那种痛苦愤怒的表情,他看得很清楚。
玉求瑕认出了他,感到麻烦。
他不找玉求瑕,玉求瑕也不会找他。
他迅速而被动地接受了一切,日常生活并不改变,只为在生命的随后时刻窥见了玉求瑕生活中的一部分真实而感到庆幸。
他在“戏剧世界”里见到了不太一样的玉求瑕。
与他后来认识的玉求瑕不一样,这时候的玉求瑕要更冷酷、更无情、更锋芒毕露,总是用最简洁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并不怎么考虑代价,那种孤注一掷的冷漠在他眼中美得目眩……可在其他人眼中,也许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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