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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闲眸色变了变,冲她露出一抹放宽心的笑,就又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苏元意不知萧闲用了什么办法,竟请到了太医院院首胡文瑞的徒弟夏桑。
她之前听说过此人,年级轻轻却尽得胡文瑞真传,是朝野皆知的名医。
有他在,她弟弟的病一定没问题。
“夏太医……真的愿意去寒州为我弟弟治病吗?”
“放心吧。”萧闲笑着说,“我可是连夜派车马送夏桑出得京,亲眼看着他上了去寒州的马车,不会有差错。”
“可……可夏太医如何肯轻易答应?”
大夫做到夏太医这个份上,金银财帛已经动不了他的心,听说宫中的贵人们对他都颇为信赖,萧闲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能让夏太医听命于他?
“他之前欠过我的情,这次自然要还。”萧闲说着拉过苏元意冰冷的手放在怀中给她暖着,他对上苏元意不解且好奇的眼神,便耐心为她解释。
两人坐在一方小塌上紧紧依偎在一起,小窗外浓稠如墨的夜空挂着一弯明月,他们坐在烛灯下窃窃私语,与人世间其余的恩爱夫妻没什么两样。
“夏桑有一个妹妹,生得貌美如花,有一次出门被一纨绔看上了,要强娶回去做妾。我恰巧碰上,看不过眼就出手教训了那人,夏桑知道这件事后当天就带着妹妹向我道谢,并承诺日后若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为我做到。”
苏元意狭长的凤眼微微睁大,随即又浅浅地弯起,笑着说,“原来夫君也有路见不平的一面。”
萧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得害羞又腼腆,“你夫君我虽然是京师有名的纨绔头子,但强抢民女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他肆意荒唐,爱玩爱闹,但也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苏元意忽而起身对萧闲行了一礼,温笑着说,“妾要向郎君道歉,从前妾说郎君行事乖张荒唐,乃庸碌之人,是妾说错了话。”
萧闲忙扶她起来,笑道,“你也没说错,我确实没什么出息。”
“我啊,这一生能做个富贵闲人已是人间乐事了,不过你放心,家中尚有薄产,短了谁也不会短了咱俩。”
苏元意从前听见这样的言论,只会觉得此人胸无大志,不堪与谋,可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汲汲营营大半生,克己复礼每一日,他战战兢兢,费劲全力爬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又怎么样呢?
如果父亲知道最后是抄家灭族的结局,他会不会后悔自己从前的努力?
苏元意日日忧心着千里之遥的幼弟,因而近来也无心应付艾潼对她的挑衅,总是随她去说。
她日日数着日子过,算着夏桑到寒州的日子,算着寒州的消息传回来的日子。
这日,苏元意陪着婆母在前院听戏,丫鬟兰香急匆匆地赶来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顾不得许多立即起身找了个理由从席面上离开,待她回了西院,就见萧闲立在院中神色挣扎的看着她……
她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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