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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里,声音热闹极了,人人都在恭贺沈府二公子大喜,表姑娘大喜。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真是般配呀,郎才女貌。”
“是呀,那位死了也好,就是晦气。”
新房里的热闹压过这句话,唯独林识意听到死了。
沈缇知晓她死了,竟然还在欢欢喜喜地拜堂成亲。
林识意跟着玉佩的主人走动,走来走去,听到了一段话。
“死了就死了,别理会,今夜不宜挪动,别碍了我与表姐的洞房花烛夜。生的好看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我从未在意过。之前为了那些宝贝,倒是花了我不少心思去哄,如今倒也省事了。”
是沈缇。
林识意觉得心口痛了起来,他说别碍了他与表姐的亲事,原来他都在骗他。
她憎恨,恼恨,想要冲破出去质问。
突然啪地一声,有人推搡过来,玉佩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
早春二月,春闱将至,黄鹂送春,城门口涌来各地的学子,等着接受检查。
车里的林识意猛地睁开眼睛,依旧沉浸在窒息的痛苦中,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疼得险些晕厥。
她靠着车壁,忍着揪心的疼,不断用指尖掐着掌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又梦到前世临死的事情,钻心的痛苦让她整个人都不舒服。她回来了。
回到自己死前一年,回到被绑匪绑架的这一年。她再往前走,马车就会被人劫走。
绑匪问沈家要钱。
沈家却说没有钱,压根不管她的死活,后来,她被锦衣卫指挥使陆序救回来。
沈家人偏说她失去清白,造谣她不干净了,将她关起来,不见人。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疼的发抖,外面传来嚣张的声音:“镇国公府的马车也要检查,哪怕是太子殿下来了,也是一样的。”
她强压着心疼与恐惧,慢慢坐直身子,这时,外面伺候她的婆子也是不满,大声就说话:“你说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同样都是表姑娘,同样都是住在府上,差别怎么那么大,跟着殷家表姑娘,吃香的喝辣的,跟着这位祖宗,吃的没有,还要受气。”
“那有什么办法,心里没数吗?都走了,将你撇下,还好意思回,要是我,在外一头碰死了,省得糟蹋人。”
林识意眨了眨眼睛,本是一起去西山寺上香,但镇国公府沈家的人先走了,说什么怕被进京赶考的士子冲撞,提前一日离开。
不知怎地,忘了通知她。
所有人都走了,就留下她一人,她不得不今日才赶回来。
听着外面婆子的声音,林识意冷冷一笑,掀开车帘走下去。
说话的婆子斜靠着马车,瞧见林识意下车,眼尾一挑,继续说道:“我可真是命苦哦,怎么就没去殷家表姑娘那里伺候呢。”
林识意走过去,冷着脸,抬手一巴掌扇过去,婆子叫了起来,“你敢打我。”
前一世,因为寄人篱下,林识意选择忍让,被仆人轻视忍着,被殷莳戏弄嘲讽也忍着,被沈家人指桑骂槐也是忍着。
可她明明进府的时候,舅家让她把钱拿出来,去投资做生意,最后,却连自己生病都没药可吃。
这就是忍让的后果。
林识意冷眼看着:“跪下。”
婆子瞪大了眼睛,林识意看向另外的婆子,“你也跪下。若是不跪,回去后,我自然告诉外祖母,你们伺候不利,将你们发卖。”
婆子跳起来,“表姑娘,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也说了我是表姑娘,我说上两句,发卖你们,很难吗?”林识意冷笑。
她若忍下去,她们将她骗上车,再继续被绑架吗?
她用尽力气去讨好舅母,越发渴望成为沈缇的妻子。只要她是沈家的少夫人,她就不用忍着了。
可最后,自己惨死,沈缇洞房花烛夜。
一切都是骗局,都为了她父母留下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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