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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猎为了查案与英万里同行,他不爱说话,但对人却还不错。
贺小乐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的时候,白猎常常会提醒他面前的障碍物,生怕他绊倒。
这样一个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贺小乐哭了。
女人嫌弃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贺小乐不理她。
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当然可以哭。更何况,一个很好的人死了,若是没有人为他伤心,他该有多寂寞?
滑车落地,原随云和丁枫就在滑索的尽头等着他们。
听到贺小乐的哽咽声,丁枫鄙夷道:“你怎么老是哭?”
原随云在一旁安静听着,他很好奇贺小乐的答案。
贺小乐气愤地说道:“有人死了,你们难道一点也不会伤心难过吗?”
丁枫简直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杀人如麻,若是死一个人就要伤心一次,那他早就哭死了。他想,他是绝不会为谁的死而伤心的。
原随云轻笑了一声,他胜券在握,心情当然不错,何况贺小乐的问题在他看来也确实天真得可笑。
他道:“贺公子,杀人人杀,本就是江湖的道理。”
贺小乐道:“初见你时,我本以为你是同我表哥一样的人,如今,我却只觉自己错得离谱。”
原随云“哦”了一声,问道:“你表哥是什么样的人?”
贺小乐骄傲地说道:“他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他的眼睛虽然也看不到,他却很乐意帮助每一个路过的人。就算他不需要灯,他也会为别人点上一盏明灯的。”
贺小乐简直就像在照着原随云的反面说,丁枫和女人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都想开口教训贺小乐,却听原随云先开了口,他道:“你说的这个人我很感兴趣。不若,我们一边治眼睛一边说?”
贺小乐一愣,他道:“你还要我给你治眼睛?”
原随云在前面引路,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他道:“当然,不论你现在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同为瞎子,我想你应该明白,复明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关于这一点,贺小乐必须承认。
只听原随云继续道:“何况,我给你治眼睛的药,你为我治好眼睛,互惠互利的事,为何不做?”
贺小乐问道:“你就不怕我就算看得见了,也治不了你的眼睛?”
原随云脚步一顿,他淡淡地说道:“若是治不好,我会让你成为这岛上的一员的。”
贺小乐抿了一下唇,他道:“这岛上的蝙蝠,都是什么样的?”
原随云笑了一声,问道:“你是很好奇?还是怕自己变成其中的一员?”
贺小乐没有说话。
原随云让丁枫随便拉来了一个仆从,在丁枫手里,仆从瑟瑟发抖,却不敢发出哪怕是一点声音。
原随云贴近了贺小乐,他拉过贺小乐的手,给他指引着位置。然后在贺小乐的耳旁低声说道:“你不如摸摸他的眼睛。”
贺小乐摸到了仆从的脸,仆从还在抖,恐惧从这颤抖中传过贺小乐的指尖,直通往他的心里。
他小心翼翼地往上摸,等摸到眼睛位置的时候,贺小乐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个人的上下眼皮被人缝在了一起,他摸到的是一整块的皮肤。
若非亲手摸到,贺小乐怎么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么恐怖的事,居然会有像原随云这么残忍的人。
又有眼泪流下,他在替面前这位不认识的仆从难过。
他颤着声,质问原随云:“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也是同你一样的人吗?你怎么做的出这样的事?”
这样的质问,对原随云来说太轻了。贺小乐这话软得就像是小绵羊在抱怨草料。
原随云笑了出来,他反问道:“是不是没人教过你要怎么骂人?也没有人用恶毒的话骂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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