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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骋说:“社区没有足够人手照料孩子,只好亲自看护。再说,在这世上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他没什么温度的语气,头顶的霓虹灯映照在眉骨,遮蔽了他眼中此刻的情绪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纪令闻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该怎么描述那种似是而非、看得着抓不住的感觉呢?
仿佛在她的人生画卷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清晰又模糊。
他眼球的转动符合生理规律,但这并没有值得细看的内容。她没法对他进一步的剖析。
纪令闻跟这个小侄子不是很亲近,在她住在家里的那段时间里,他总是粘着他妈妈出来进去,跟她说话的次数寥寥无几。最重要的是小孩子生活无法自理,带着他只会添麻烦。
她才要辩驳两句,却被魏站长厉声打断:“吵什么,难道都不打算干活了?”
围观的人群听到后纷纷作鸟兽散,各自忙业务去了。
中途魏站长走到开水器旁接了杯茶多酚饮料,朝纪令闻扫过来:“刚接到消息,下区那个恶性事件有新的眉目,我得赶紧领几个人过去,虽然你还没过实习期,但这是个磨炼的好机会。”
她自然而然指了指值班室,“今天破例不用你当值。”
纪令闻迟疑了一下,说:“站长,我有个侄子需要时刻带在身边,他还小……”
在场所有人都没魏站长见多识广,每天都跟恶性事件和居民接触,她的语调不怒而严,立场相当坚决:“这绝对不行,工作和生活哪能混为一谈。你以为下区能有什么好人?”
这样的偏见言论带有明显的指向。
奇妙的氛围就连旁边的纪思源都捕捉到了。
他紧张地握住纪令闻的手,期待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丝慰藉,然而未能如愿。
纪令闻神情与往日不同,她在思考。
游骋的人际交往,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
他愿意跟管理层这群上级领导打交道,是出于工作上的顾虑。即便有重大决策权,游骋也保持着一定的界限感,不轻易被他们的圈子同化。
不附会、不客套、不徇私,永远都是没偏没向的形象。
纪令闻大概知道,游骋是一个理性到近乎可怕的人。
当然,她还没见过他丧失理性,展现出真正可怕的一面。
就比如现在,游骋只是没什么含义地往这边瞥了一眼,仿若局外人。
“站长是否认为所有上区的人都是好人?”纪令闻惊愕之余,思路却十分清晰,“判断个人的优劣应以行为和性格为依据,而非环境条件。”
魏站长意味不明地打量她,“你还年轻,你所维护的人,未必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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