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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住在隔绝人世的深山中,日复一日地磨练着自己的仇恨。
叶开曾经问过傅红雪:“你为什么放不下仇恨?”
傅红雪只是冷笑。
叶开,若是你除了仇恨之外一无所有,你还能放得下它吗?
生命如此苍白艰苦,若是没有一样事物牢牢地抓在手中,谁还撑得下去?
“啪”,脸上的灼痛生生地把傅红雪拉回了现实。
一瞬间,傅红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却在下一刻转瞬为一片空白冷然。
花白凤扑到他面前,那双干瘪、苍老、鬼爪般的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尖利地道:“你若还在想着那个女人,惦记着我们的仇人,我宁可现在就掐死你!”
可是翠浓已经死了,活着的是丁灵琳,丁灵琳跟他有什么关系?
傅红雪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刀,眼神有些涣散,就算呼吸前所未有的困难,那把刀始终是……没有□。
叶开跳了起来,握住花白凤的手,痛苦地道:“够了!够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刻骨的恨意,随着时间的变化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层层增加,一时间竟开始束手无策起来。
他硬生生地将花白凤的手扳下来,傅红雪眯起眼睛,后退几步,弯下腰咳嗽着,像是要将心中的一切都清空。
这场叶开和花白凤的“亲母子感人相会”,以傅红雪差点被掐死的结局结束。
根本糟糕到用“不欢而散”一词都不足以形容。
走出屋子,外面已经同样黑暗,如同屋子里一般黑暗。
叶开的脸上露出愧疚,傅红雪却依然一派清冷。
他的声音平静地没有丝毫变化:“看来你也没办法了。”
没有讽刺,也没有挖苦,更没有怨恨,只是一派听不出感情的冷清。
叶开苦笑,拍了拍傅红雪的肩膀,此时此刻就算傅红雪真的讽刺他,他也不会在意:“帮我照顾她吧,我实在是……”
这算什么?既然你无能为力,为什么还要回来?
傅红雪的手握紧,再握紧,简直能看见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下,那一根根凸出的淡紫色血管。
但除了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之外,他什么也不想做,于是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他太疲倦,疲倦到不管花白凤怎样对付他,叶开怎么鼓励他,他都已懒得应付。
但当他躺在一张临时搭成的木板床时,他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就算是闭上眼睛,也无法陷入睡眠中,耳边仍是万马堂呼呼的风声,仍是那首凄厉的诅咒歌曲,在黑暗中感触到的,只有无尽的寒冷。
如果能找到那个带给他温暖的人,他宁可把这间屋子送进地狱,好了结这苍白痛苦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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