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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深正襟危坐在蒲团上,将信纸烧干净,脸上并无喜色——
“父亲,二十年了,您真的没想过,太子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胡说!”宁国公皱眉,“殿下武功盖世,怎会遇害!”
所谓武功盖世,傅云深也只听过传说,他甚至从未见过太子。
传说,这天下,是陛下和太子一同打下来的。
这也是为何太子党羽多的原因,即便太子失踪多年,他们也不曾改变。
但傅云深更在乎家族,也更冷静,“若能寻到,早就寻到了。”
太子离开京城时,才二十三岁,现今太子不主动出现,仅凭年轻时的画像,找太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父亲,其实即便太子归来,我们国公府对他,也并无实质帮助。”
傅云深肃穆且认真,“圣上已过花甲之年,父亲该早做打算了。”
“深儿,”宁国公叹了叹,年纪大了,不愿做出改变,“太子拥护者众多,眼下若改换门庭,只会里外不是人。”
“二皇子骄奢自大,绝不是明君人选。”
宁国公有些累了,“你去吧,给你姨丈和表弟去信。”
傅云深沉默一番,其实他想投靠的,并不是二皇子。
但眼下,显然是不适合说了。
他起身,忽然听父亲开口道——
“对了,你许是不知,大晋虎符为太子所有,太子私印可号令三军。虎符随着太子一起,消失了二十年。这二十年,军权三分,但也不妨碍这些兵这些将认的,是太子那张脸。”
傅云深思索着父亲的话,一路脸色沉重回到书房。
他对太子早就不抱希望,可若太子手中还有虎符……他或许更热衷于找虎符一些。
如果太子能回来自然最好,可若回不来,他就该考虑下一步。
他捏了捏眉心,落笔给姨丈写完信。
“世子,”陈书手上正拿着小玉瓶进来,“这药是落在您马车上了!”
这小玉瓶,赫然是“过期的”、“降火解暑”的药。
傅云深抬头,“拿来。”
“不拿去还给少夫人吗?”陈书递过去,不忘问道。
傅云深从陈书手中拿过玉瓶,看着上头娟秀的字,他五指微微收紧,“不必。”
“若问起,就说没找到。”
他语气没什么情绪。
陈书听闻,不敢多问,可心中却是诸多疑问。
一瓶过期的药,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用处。
傅云深在信纸上盖上印信,而后折叠放进古铜色信封,慢条斯理地用棕红色的火漆印合上,递给陈书,吩咐道:“这个,去驿站寄往金陵。”
甚至都不需要说哪一家,陈书都能意会。
毕竟常与宁国公府来往的,金陵也就只有一家。
陈书接过信,仍是确认一句——
“金陵王府吗?”
傅云深抬眸,轻轻颔首,“加急。”
说完,他似又想起什么,眼眸中有了几分情绪,“你替我给表弟另外捎一样东西,让他……”
“给微生家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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