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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很有钱,要不然他还活着,当初分家时,就不会给张镇一座三进的院子。
房产很值钱,就算是茅草屋也值钱,更别提那是青砖瓦房,还是三进。
赵云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想想能省好大一笔钱,但她没有花别人钱的意识,便连忙推拒:“家里如今做着小买卖,目前花销也是够了,哪里好意思张口拿爷爷的钱,您留着用。”
张诚注视着她晶亮的眸子,没有丝毫尖酸刻薄爱占便宜的影子,心中便觉得满意。
当初给孙子定下这个婚事,他有些不赞同,一是这姑娘生的貌美娇气,十里八村都有她的名号。瞧着就不像贤妻。
再一个她家里是屠户,纵然有钱,却没什么底蕴。
他想着找个同样读书人家的女儿,但两家一相看,彼此都有意思,说这家女儿还读过书,张文明也点头了,一时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也就定下了。
现在看来,这小子有点运道,娶这么好的妻子,生这么好的孩子。
“这是爷、奶给孩子的一点心意,这可不能拒绝。”老太太拿出个木制的匣子来,笑着道:“二十亩良田,挨着你家水田,收的租子给我家白圭买糖吃。”
她在顷刻间,便已经想好了,这二十亩地的租子,够交束脩,买笔墨纸砚了。
赵云惜心里暖乎乎的,她看着两位老人温和慈祥的眸子,捧着地契,感动坏了。
“今儿来,也是有一桩事,想跟爷奶商量一下。”
赵云惜道了谢,收好地契,这才笑着道:“我在江陵摆摊卖糯米包油条,虽然每日收成还行,但总归不够宽裕。”
毕竟就两个女人和一个稚童,摊子根本铺不大,赚钱有数。
“大伯善经商。”她看向一旁穿着锦衣,腰束玉带的中年男人,笑眯眯道:“在我们江陵,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有为之士,铺子有好几处。”
听她夸赞,张钺眉眼微抬,不动声色地觑了她一眼,侄媳妇夸大伯,素来没什么好事。
“我这有一物,不知大伯可有销路?”
张鉞心中不耐,不喜和女子多大言语,她一女子,能懂什么道理,还要在男人面前夸夸其谈,张文明都要被她的风采盖住了,真是不知所谓。
赵云惜看到他眼神了,却只能当没看到,女人想要站在人前,总要付出比男人百倍努力才行。
“什么?”张鉞言简意赅。
“蜡烛。”赵云惜神色也冷了,想着不成的话,她自己拉起个班底来做,也未尝不可。
张鉞皱着眉头打量张文明,他这侄子确实会读书,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但蜡烛……他不像能知道的样子。
“我会做。”赵云惜神色浅漫。
张鉞这才正眼看她,耐着性子问:“你听到我们方才的谈话了?”
他寻思没有露出什么风声才对,刚得知的消息,每年春闱前,对蜡烛的需求就格外高,蜡烛价格高昂,其中利润自然丰厚。
也有学子用桐油灯,这烟熏火燎,对容貌有妨碍。
殿试时,圣上点状元时,也会注重外貌。
比如洪武年间,郭翀因外貌不显,痛失状元之位,而吴伯宗因相貌堂堂而得状元之位。
读书郎们,难免就要注意自己容貌了。
而考上举人后,大家为了殿试,就算家贫,也要弃桐油而选蜡烛,因此蜡烛好卖价高。
张鉞早想吃这碗饭,但这样赚钱的秘方,都被大商人给攥在手里。
他神色缓和了许多。
“你若有方子,我愿出一百两银子来买。”他沉声道。
张文明眉头紧锁,根本不知道如何制蜡烛。
赵云惜痛快点头,还是薅自家人比较爽,一出手就是百两银子,够她吃香的喝辣的了。
但她还是虚伪地推辞一番:“都是一家子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提钱做什么,没得伤了情分,大伯想要,这就写给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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