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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第1页）

网上关于我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只是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一年又一年，时光在流逝，经历了这么多，好像我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我曾经仇视的一切，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爸爸走了，闻博文也走了，留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我越发觉得需要好好爱他们。

改名之后，我回了一趟老家，带着柳钦一起。妈妈一直在厨房忙忙碌碌，弟弟已经结婚了，越发成熟稳重。自从父亲离开之后，这个家一直靠着他。他的妻子是当地小学的一名教师，长相平凡，性子极好，说话的时候细声细语，和母亲的相处倒也很融洽。

母亲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在忙，很少说话。倒是弟弟，把我安排得妥妥当当，什么也不让我干，就让我坐在炕上等着吃饭。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猪养？”

弟弟摸摸头笑着说：“姐，回到娘家，你就应该当公主。”

这句话一出，我的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我没有家，因为父亲重男轻女的思想，我甚至恨过弟弟。没想到，后来关于家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是他给我的。

弟弟看见我满脸泪痕，笑着打趣我说：“姐，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矫情的？”

站在一旁的柳钦说：“我媳妇矫情不行吗？”

弟弟说：“姐夫啊，我牙倒了！你们俩真是的。”

这时，弟媳妇从门口进来了，看见眼圈红红的我，瞪了一眼弟弟，说：“你又说啥混账话了，惹得姐姐哭。”

弟弟看着媳妇，笑了笑说：“媳妇，我哪里有？是有的人被我感动得哭。”

弟媳妇把一盘鱼放在炕上，说：“准备吃饭。”

弟弟跟着媳妇从房里出去了，我坐在炕上看着家里这几个人忙来忙去的，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家，什么是家人，什么是幸福。我又一次想起无戒，这应该是他想要的生活。

柳钦跟着弟弟在家跑来跑去，十分勤快，又是砍柴，又是打扫房间的。妈妈的脸色也柔和许多，不知道她是否满意这个女婿。毕竟我结婚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问，就说了一句挺好。

我们一家人围在炕上，又吃又喝，又说又笑，只是再也看不见爸爸了。

他的照片被挂在了墙上，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不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席间，弟弟说：“姐，你还记得小时候，常来我们家那个叔叔吗？他今年去世了，癌症，在床上了躺了几个月。离世的时候，身体所有的关节都碎了，瘦成了一具干尸，活活疼死了。小时候，我们还常常去他们家里吃饭呢。”

“死了吗？”

“嗯，已经有几个月了。”

“死得好，罪有应得。”

“姐，你在说什么？”

“我说，太可怜了。”

这时候妈妈说话了：“吃你的饭，话也太多了吧！”

我看见妈妈脸上掠过一丝难过的神情，随即就恢复正常了。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那一顿饭，我吃得格外痛快，大概是因为听到那个人得到报应了吧！

饭后，妈妈去地里干活，柳钦去村子溜达，弟媳妇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人，我听见他说：“你知道吗，妈以前和那个常来我们家的叔叔谈过恋爱？”

我还真没有想到，有这样一个故事。我只记得，从小到大，妈妈都很不喜欢说话，家里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她总是默默地做事，让我觉得她看似活着，实则已经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偶尔听村里人说的，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长大之后，妈妈和那个叔叔两情相悦，自然就在一起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一直喜欢母亲，在一次酒醉之后，他做了那样的事情，然后母亲就有了大姐。再之后他们就结婚了，那个叔叔离开了家乡，好几年后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