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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2页）

“我不知道，才问你。”其实这一刻，我异常紧张，我害怕所有的期望都是一场空，毕竟我偷偷爱了他那么久。

“你真是傻得可爱。”他依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这时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我有一丝丝失望，或许他就是因为无聊而已，我又自作多情了。

这样的念头，让我的心情变得极为烦躁。刚才的幸福在瞬间就消失了，他贴心地帮我添水、夹菜。我静静地坐着吃菜，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一样，在静静地吃菜。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说：“王子，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约你一起过新年吗？”

我被他的质问弄得莫名其妙，放下筷子看着他说：“我是不是应该知道？”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除了因为喜欢，你觉得一个男人还会因为什么约一个女孩？”他看起来很生气，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不过这个答案，我很喜欢。这就说明，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突然降临的幸福，让我有些蒙。

我低着头继续吃饭，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

“头别低了，都快到碗里去了。”

我被他的打趣惹笑了，笑出了眼泪。他紧张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别哭，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我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他喜欢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多余的人。”

吴一纶眼神暗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种变化很微妙，常人几乎看不出来。

他说：“你很好，很可爱。”

我没有告诉他，我有多爱他，也没有回应他的表白。

那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那是我第一次和男人说那么多话，是我第一次和男人约会，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有人在乎我，那种感觉真好，让我上瘾。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他提议一起去看电影。在路上，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穿过大街小巷，走进了电影院。

他买了爆米花和咖啡给我，电影院和餐厅一样，人挤人。

吴一纶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忘记了那天看的是什么电影，我只记得他的侧脸很好看，对我笑的时候，很温柔，那一刻我很幸福。

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跟着一群人一起跨年。倒数着五、四、三、二、一。零点的钟声敲响，我和我爱的人一起走进了新的一年。在人声鼎沸的世界里，我与他并肩而立，看着这座城市。

他转过身对我说：“王子，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我忽然想起那天，他亲吻的那个女孩，他也是这般温柔，快乐。

我挣开他的手，然后说：“我想想。”

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像雕塑一样立在原地。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我怕多待一秒我会忍不住扑进他的怀抱，告诉他我愿意，无论他曾经和谁在一起，我都无所谓。

凌晨一点多了，街上的公交车已经停了，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很想给甄玉打电话，可是看看时间，她应该已经睡了吧。我打开手机，除了甄玉的，没有一条信息。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甄玉，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渺小得连蝼蚁都不如，又怎能配得上他的爱呢？

我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才到家。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房子冷冷清清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吴一纶的朋友圈。

看到了那一行字：原来我不配拥有爱。更新时间是凌晨一点三十分。那是他第一次更新除了生活以外的话题，是因为我吗？我的脑子瞬间乱了，很想很想打电话过去告诉他，我很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可是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我合上手机，开始喝酒，我讨厌这样清醒，讨厌这种完全不受掌控的生活。

一瓶又一瓶，我的世界开始模糊，眩晕，最后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