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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此刻闭上眼睛,选择不再看。
前方数丈之远,停了连绵无数小舟,吃水颇深,因是藏了暗卫,她来时的幽径小路,枝头也挂满了人。
郑元松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又权掌东厂,只是出宫取乐,便随从近百。
她在廊下不断徘徊,帘帐低垂,里间心儿的哀吟之声越发清晰,她僵在原地,听她一口一口唤着。
陆温将手放在门栓前,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她在郑元松面前作势弄巧,卖弄谋算,一是要借此探得陛下旨意,若她对郑引渠放肆至此,几乎要了他的一条命,郑公仍旧以礼相待。
这便是揣摩了陛下的意思,知晓她来路不凡,有天家护,有戚家护,轻易杀不得。
二是,他向来老辣,不过嫖宿暗妓一事,在东厂面前,算得什么了不起的腌臜事?
他素来稳妥,对待暗妓,虽行折磨之事,却轻易不见血,也不害人性命,便也不易抓到把柄。
只要她……能忍下去……
那郑元松低低笑了笑,搂紧了心儿,埋首在她的胸前又舔又咬,含着红梅呢喃道: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一下,却使得心儿如遭雷击,慌慌忙忙的要推开身上散发着酸腐臭气的白发老叟。
而那郑元松察觉推拒,动作愈发狂暴,眸底寒光一现,假作情不自禁,张嘴便要咬下她胸前红玉珠。
心儿怕极也恨极,手腕翻转间从头顶拔出一道白玉簪子,斜斜刺了过去。
郑元松偏头躲过,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眼底杀气渐渐弥漫。
“要杀我?”
心儿愣了一下,那玉簪横向自己颈间,凄凄一笑:“我虽只是个娼妓,却也是腹中孩儿的母亲,我绝不能,绝不能受阉人凌辱!”
她说罢,闭上双眸,心如死灰,又极为决然的将那根玉簪插进自己的喉咙。
郑元松大手一挥,那玉簪还未触及到她的肌肤,便被震得粉碎,他眼底阴寒,一双灰暗的瞳孔紧紧盯着她:
“好!好!好!”
他将目光缓缓挪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暗沉沉的,喉结滚动。
而这时,陆温再也按耐不住,昏暗烛火之中,掷出数道暗器,朝郑元松飞去,劲道狠辣如锋。
而房间内侍卫早已离去,他一时不备,偏身躲过,身上却中了几只暗器,顿时锋芒刺开皮肤,血流如注。
他低头一看,三枚莹洁如玉的白棋嵌在他的臂膀处,伤口不深。
他冷冷开口:“我今日没先摘了你的脑袋,已是对你客气!”
陆温托着棋盂,侧立于窗前,垂目,眼底有散不开的浓雾:“郑公,一命换一命吧,她的命,我护了。”
心儿吓得四肢酸软,抱着肚腹滑滚倒地,哀哀颤颤。
郑元松目光挪向陆温时略显复杂,似是诧异,又似是感慨她的天真:“你以为,你杀了我,你能逃?”
“放了她,我随您回宫,是打是骂,是杀是剐,都由您说了算。”
他听闻此言,却眸光一闪,伸手扼住了面前心儿的喉咙:“我倒是想看看,此女,我偏要杀,你待如何?”
只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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