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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柳公子就开始嚷嚷:“叫什么叫,大半夜死人了啊,就开始叫,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地朝大门走去,他那头发是散落的,一阵风从他的发间吹过,发丝在空中翩翩起舞,好生柔美。
一推开门,这家伙就收起了他那骂骂咧咧的嘴脸,这意思,坏人还是得我们来做。
我还没来得及上下打量一下眼前之人,十一就面不改色的拒绝了人家:“闭关期间,恕不接待,请回吧。”
眼前的人一听直接急眼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们面前:“道长,我知道你们在闭关不见客,但是方圆十里我老头子实在是不知道找谁了,我怕再晚来一会,我们家要一失五命啊。”
真让柳公子说中了,刚刚说人家怕不是死了人,这眼前的老者说可能会一失五命,这跟死绝了有啥区别。
我忙扶老人起来,不管我们这事管不管,说什么也不能让一个老者跪在地上。
“老爷爷,您先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实在是我们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轻易中断,如果真有什么大事,我们也给您出出主意,能帮上的尽量帮一把,您看如何?”
说这话之前,我用余光瞅了一眼柳公子,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多变化,我想,如果真是有大事,也不是不能帮。
说实话,虽说拜师那晚柳公子是跟我开玩笑,但我实际上是记在心里的,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为了我可以思虑至此,我怎么一味任由自己的性子来,他如果铁了心就是不管,我也不会多说的。
眼前这位老者头发早已斑白,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沟壑纵横的痕迹。身上穿的也是几十年前的中山装,深蓝色的,还带着一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帽子,深红的眼眶,但愣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出来。
我搀扶着老者来到院子里,他坚持不进房间,或许是怕自己失态吧,院子里毕竟光线差,脸上的变化看起来也没那么明显。
我们几人在凉亭里坐下,本想去给老人家倒杯水的,可是被他制止了。
“没时间了,”老人摇摇头说道。
“道长,我长话短说,因为再晚一些,可能真来不及了。”
“好。”只有我一人应声。
“我老伴前些日子病倒了,去医院检查大夫说是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了,我们也就回来了,这几日是越发的不中用了,我便喊着我儿子回来看一眼,免得见不上最后一眼。”
“我儿子也没什么本事,上学也上不好,年纪轻轻就下学出来打工了,结了婚有了孩子生活更是拮据,所以说一般没什么大事,我也不跟他说,他已经够累了。”
老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可是生老病死这一天总是会到来的,也不能一直瞒着,总不能让他错过这最后一面。”
“可谁知,就这短短的百十公里,一家子人在路上却是艰难重重,回不来了。”
老爷子说完,便双手掩面,无声,却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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