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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望向贵人,见贵人柳眉紧皱,脸色像是有些不悦,声音也带着丝丝寒意:“……我何去何从,等玉衡回来再议。”
多鱼垂下头继续给贵人揉手,心想:这宋太医怕不是当咱家是死的,等沈公回来了,咱家必然要好好地向沈公告状!
竟敢当面诱拐沈公的主子!
还说什么沈公会被抄家……
呸呸呸!
且那秀水巷就是个旮里的小地方,都快到城外面去了,能有我们沈太监第住着舒服?!
这太医真是好生大脸面啊!
宋维谦对多鱼的腹诽全然无知,继续兴味盎然地游说:“你来了秀水巷,我便辞了太医署的职务,在医馆里挂个名,闲着就陪你散心聊天养病。”
他脸上挂着期盼的笑容:“等你好些了我们就把臂同游,四处游医,圆了你悬壶济世的念想……”
话语间,多鱼给萧烬涂好了药膏,帮贵人拉下袖子,把手拢好,递上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萧烬听着宋维谦的描述,搭着汤婆子,凝神思量片刻,叹道:“师兄,你已成家立业了,这么做等于自毁前程。”
宋维谦变了变脸色,叹道:“也不算什么自毁前程,我本就是为了你才进的太医署,入赘的院判家……”
他想起烦心事,只觉得昨天被沈玉衡抵柱子上的那下又痛了起来,揉着胸口道:“我那妻子也,反正一言难尽,我们两看相厌,早日和离了是桩好事。”
他放松了语气,柔和地道:“到时一身轻松地和你住在秀水巷里,你从头开始,我也从头开始,都很是自在。”
宋维谦在秀水巷的小宅子,萧烬进宫前是去拜访过几回的。
清贫俭朴,却处处温馨,是宋维谦精心掇拾过的居所。
里头满是萧烬喜欢的医书、药材,养了一些不难侍弄的花草,院里有个小缸,里头游了红鲤几尾。
他去登门作客时,宋维谦和玉衡就会搭伙下厨;他在边上望着,看两人刀光剑影、烈火烹油,端出几盘家常小菜……
生活确实是惬意又自在的。
只是——
他和宋维谦能从头开始人生。
玉衡入宫为宦,便成了皇帝的私有物,这辈子都只能在内廷浮沉。
玉衡现在又是什么想法?
是想位极人臣,权势滔天,还是……也想重新开始人生?
萧烬摇了摇头。
即使宋维谦为他付出良多,又盛情相邀……他在知道玉衡的主意之前也哪里都不会去。
萧烬移开话题,向不停抚胸的宋维谦问道:“师兄,你的胸口怎么了?”
宋维谦又搓了两下胸脯。
他想起这伤,就有些委屈,嘀嘀咕咕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昨日和玉衡见面之前,他一时冲动,揍了我两下……他现在那个子,那手劲,我至今还疼着呢。”
多鱼目瞪口呆,被宋维谦的无耻给惊到了。
好你个宋太医,偷偷告状呢?
萧烬也听出了宋维谦的告状之心。
但他不知道昨日的情况,且玉衡向来是个妥帖人……虽然时隔六年,两人的性子或许都有了点变化。
但玉衡和宋师兄相比起来……他还是更相信玉衡不会无端惹事。
萧烬也不好随意偏帮,便露出了一个空洞又谦和的笑容,全做安抚。
小多鱼可看不得他的主子甲被人诽谤,大惊失色地道:“宋太医,那您可得赶紧医治啊!
沈公在塞外不知杀了多少夷贼,一拳能把贼人的胸口打穿!
您还是赶紧看看,若是胸口被击碎了可就药石罔医了啊!”
萧烬“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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