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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寂静,打板子的人也停下,都屏息等楚昭昭命令。那位以恶毒闻名的人懒散站着,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低贱的奴隶,日光跌进她眸中,叫人探不清她在想什么。
晏乌得以喘口气。细汗似盐融进伤口中,他皮肉绽开露出里面白骨,四肢被打散般,仅有手筋脚筋连着他这块躯体。
停在他眼前的罗裙层层叠叠漾开,晃荡着主人的恶毒,晏乌面无表情咽下喉中血味。
侍女小心问道:“殿下,这马奴还打吗?”
还打,再打她现在自已跳进火炉里烧干净算了。
旁人大气都不敢出,楚昭昭咬紧牙齿,明明是她作恶,细腻脸上表情却好像受了天大委屈。
人已经打了,是彻底得罪了。反派睚眦必报,楚昭昭自问她简单的脑子揣摩不清权谋算计,应当是逃不大脱,区别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要是现在放他走,指不定哪天晚上她就被毒死了暗杀了。留隐患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稍稍挽回些待遇,待他身份恢复她再把人送回去,指不定能让她下场好点。
谁让她都已经把人打成破烂了,楚昭昭想来想去,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低下头,眼睛湿漉漉的。
“不打了。”楚昭昭往前走几步,抬起脚,鞋上缀着的东珠冰冷贴上晏乌喉咙,迫使他抬起头来。
她便是这般刁难人的模样也吸人眼睛。
四周悄然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那张脸沾了血渍尘灰也意料之外的锐利惊艳,抬眼望来的瞬间血腥味猛烈席来,无形的刃划过她肌肤。
楚昭昭脚尖几不可闻颤了颤。开摆的心还是有点虚,假意高傲抬着下巴:“本公主瞧这张脸还行。”
她强撑着副恶女模样,颈项弧度异常瑰丽,不知道自已喉口发紧声音颤颤的:“也就脸还可以了,带回去,本宫正差一条狗。”
刺耳折辱的话不堪入耳,晏乌血淋淋的脸神色不变,只有那双挫着血气阴暗的眼紧盯着楚昭昭,恍若舌面舔过她的脸
好像下一秒就会猛地起身掐住她脖子,阴恻恻掐死她般。
楚昭昭被看得头皮发麻,脚一晃,柔顺东珠便顺着晏乌喉管滑下去。
他喉结微微滚动,看着那洁白罗袜落回裙底,变回不曾被人窥见过的风情。
“行了,带走吧。”楚昭昭不敢再多看他,说完就要跑。少女一身骄奢珠翠,踩着铺下的白纱而上,浑身上下洁净不沾一丝尘埃,捏着裙子跟没害过人般娇纵离去。
车纱撩下的最后一瞬,楚昭昭只看见两个壮汉架起晏乌,他垂头猛地咳嗽起来,青石板上血滴干涸,红得艳丽。
才打过二十板子,换做寻常人那还经得起折腾。
楚昭昭哪干过这种事,眼尾存着慌乱,稠密长睫紧张垂下,唰一下当晏乌的面把帘子拉死,声音抖似的:“叫人轻手轻脚眼睛放利索点,别把我新得的东西弄死了。”
那年,大唐的军队向西走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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