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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陈铭单手扣在门框上,几近哀求道:“裴总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大清醒了,嘴里头一直念您的名字,药都不好吃下去。”
宋桃闻言神色凝重了不少,她也没再拒绝,说了句‘那走吧,我去看看’便和陈铭一起去了裴颂礼待的房间里。
灰白暗色调的房间,虽然房间布置很是奢华,甚至连窗帘都很考究,但看上去毫无任何的生机,周遭若有若无的药水味钻入鼻尖,有种说不完全的苦涩和冰冷。
她轻轻打了个喷嚏,拢了拢身上的那件樱粉色针织披肩,走近了些这才看清楚裴颂礼的五官。
他的脸颊异常通红,嘴里轻轻念着她的名字,一会儿又唤着‘母亲’,按照普通人来说,应该更加倾向于喊妈妈,而他只是喊着书面语的母亲,紧蹙的眉头仿佛缀着愁绪。
宋桃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轻轻推了推裴颂礼的肩膀,“醒醒。”
可能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裴颂礼勉强睁着眼睛朝她看了过来,看了她好半天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问你助理去。”宋桃指了指桌上的药片和胶囊,“起来把药吃了。”
裴颂礼显然有些为难,他的脑袋就好像灌了铅一样,连抬起来都很费劲更何况是坐直身体,左手也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除了细微的指尖轻动外,都做不出什么大的反应了。
“我起不来……”他的嗓音很是沙哑低沉,像是吞了沙子般干涩。
这话听上去多少带点委屈,和平常行事利落的他半点都不搭边,就像是在撒娇似的。
宋桃很吃这一套,毕竟这五年来她一直都是身处低位,在沈家扮演的角色永远都是低眉顺目的儿媳妇和媳妇,甚至温柔可亲的嫂嫂。
她处处迁就别人,到头来离婚后却发现从来没有人迁就过她,她需要以眼泪示弱来换取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端起水杯,她又按下了电动升降床的按钮把药递到了裴颂礼的手里,“吃吧。”
“手抬不起来。”
宋桃虽然脸上满是不满但还是乖乖将药片一颗颗送到他的嘴里,柔软轻触指尖,带着滚烫的气息和濡湿的潮气,吓得她像是被火烫到了般直接缩回了手。
“不是,你吃药就吃药,伸什么——”宋桃都不好意思说出这话,可看到裴颂礼一脸茫然的表情时,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把水杯递了过去,他喝完道了声谢,眉目间的冷冽仿佛被落地灯昏黄的光芒磨得温润了不少,只是脸色依旧惨白的厉害。
宋桃见他把药喝下了,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步子还没迈出去,她的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
她本就不大喜欢照顾人,当初耐着性子照顾沈肆就和照顾小孩儿一样,得顺着他的脾气来,她忍啊忍,终于忍到了离婚。
但裴颂礼,裴颂礼——是真的好看,宋桃就着那点孤零零光芒仔细打量着他,受伤的他没有空去打理头发,发梢只是轻微地垂落下来,斜眉入鬓,凤眸清寒,此刻却因着发烧眼里碎着泪,不愧是当年的校草,这含金量确实高。
气都消了不少。
“怎么了?”宋桃问他。
“能不能陪我在这儿坐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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