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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溪浅双目圆瞪,眼泪不受控地从眼中滚落。
凌昶递出一方手帕,“周公子,如何抉择,在你一念之间了。”
周溪浅红着目道:“我想要他。”
凌昶道:“自然也可,凌晋那三十万兵马,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群臣拗不过强兵,周公子什么也不做,也能得偿所愿。”
周溪浅恨恨地盯着他。
凌昶长长叹了口气,他转身来到帐外,对帐外的侍卫道:“去主帐跟他们说,叫他们先别吵了,说我请太子来帐中一叙。”
他转身对周溪浅道:“不若请周公子听一听他的想法?”
凌昶看了一眼帐内屏风,“屏风后可藏人迹,周公子,请前往一避吧。”
半炷香后,凌晋来到凌昶帐中。
凌昶看了一眼凌晋阴沉的面色,“还在吵?”
凌晋没有说话。
凌昶笑了一下,“文人脊梁,看似单薄,不好折吧?”
凌晋声音冰冷,“王渊既能让他们屈服,我如何不能?”
凌昶摇了摇头,“莫要自比王渊,他乃暴虐之徒,我问你,当真不考虑过继?”
“宗室只剩你我二人,过继谁的?”
“自然是我的。”
凌晋冷然看向他,“此为乱国之始,你不知道?”
凌昶无奈一笑,“当真糊弄不了你。”
凌晋坐在凌昶对面,“自古皇家过继,或过继远宗,或从年迈体衰的近宗中挑选后辈,为的是不危及皇权。你人在盛年,便将亲子过继给我,群臣往后不知该效忠你我何人,必生党争。”
凌昶笑了,他怅然道:“凌晋啊凌晋,你既然这般清醒,又为何非要与一个男子在一起?”
凌晋静了片刻,突然道:“他大抵是我唯一的私心。”
凌昶有些诧异,"什么?"
凌晋垂下眸,“你曾说我六亲不认,亲情缘薄,我大概当真就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我心中,就只剩那一个离不了我的小东西了。”
凌昶有些微怔,他凝了凌晋片刻,才难以置信道:“所以你当真要打算武力镇压?”
凌晋将茶盏拢于指下,声音冰冷,“若他们冥顽不灵,便如此。”
凌昶豁然站起来,“你可想过后果?”
凌晋道:“我只知道,将家国之乱归咎于一人,实乃笑话。”
凌昶深吸一口气,“纵那些群臣都是愚不可及的笑话,可你也要知道,是你生的乱国之念!”
帐外,突然遥遥传来群臣呼和之声。
“请殿下留周家弃子于江北!”
“请殿下留周家弃子于江北!”
“请殿下留周家弃子于江北!”
侍卫掀帘入帐,神情焦急,“殿下!大人们一齐跪在了主帐之外!”
凌晋沉下脸,握上腰间佩剑,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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