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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上刻着方舟图案,放着圣典,后面是火刑架的雕塑——神子受死的地方。
钟长诀将前排让给信教的下属,携着祁染穿过人群,往最后两排走去。他们穿过蓝色军服的海洋,祁染感受到无数来自暗中的目光刺探。
好在祷告仪式很快就开始了。士兵们闭上眼睛,沉浸在主教的诵经声中,寻求心灵的慰藉。
在最后排,主教的声音显得渺远空灵。
“现在我正式成为你的私人秘书了。”祁染轻轻地说。
“所以?”
“万一有人认识我,您的清誉不就毁了吗?”
“你很在意我的清誉?”
祁染抿了抿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对话中落败。“关键是,”他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啊。”
“所以联首让你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主教的宣讲正好进行到中段,礼堂里出现了片刻的真空。这落针可闻的一瞬,祁染无缘由地屏住了呼吸。
然后,主教救赎人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是幸存者的子孙……”
这片刻停顿给了祁染思考时间,他静静地舒了一口气,说:“什么打算都没有。”
在钟长诀开口前,他紧接着说:“你想得太复杂了,联首只是觉得你对我感兴趣,把我送过来,方便你睡而已。”
“这跟你说自己是军妓的可信度一样高。”
“真是冤枉,”祁染摊开手,“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非得逼人造假。就算你把联首拉来跟我对质,我也说不出新答案来。”
钟长诀的目光仍是怀疑。
祁染丢了一句:“你爱信不信。”
上万人的大礼堂,总不能当场大刑伺候吧。
钟长诀望了他一眼,这眼神像宾馆那一晚一样冷漠,好像真后悔现在不能严刑逼供似的。
过了半晌,他换了问题:“你胸前戴的项链是什么?”
祁染下意识地抬起手,悬在半空一会儿,又放下了。贴着皮肤的金属片好像忽然多了棱角,格外扎人。
“每次见你都戴着,还以为是哪个新教的信物。”
“是弟弟小时候磨了送给我的,”祁染用了和幕僚长那时一样的说辞,喉咙却比那时干涩很多,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不信教。”
主教的祷告结束,随行的乐手拉起琴弦,唱诗班唱起教歌。
“为什么不信教?”
“需要理由吗?”
清亮的歌声如同空谷清泉,与钟长诀的低音泾渭分明。“它哪里没打动你?”
“以科学为生的人,很难相信那些违反科学规律的东西吧,”祁染说,“而且,圣典还阻碍了科学教育,很多信徒都以为灭世洪水真的发生过,还把它和古世纪的大灭绝混在一起。每次和他们交谈,都让人感觉很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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