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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拾·
见武宋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老伯猜出来颜喜悦尚不知自己的身世,他十分有眼力见,折下声音,转了话题问颜喜悦:“乖孩儿?现在的脑袋疼吗?”
平日里的颜喜悦不怕生,不过生病的时候心灵脆弱,见到不熟悉的人坐窝儿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
见问,她抿着嘴扭过头,把一张脸都埋进颜九儒的怀里扯娇了。
脸贴进胸怀,腮颊的肉就挤成了一团,颜九儒失笑一声,换了个姿势抱颜喜悦,好让她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随后重复了一遍老伯的话:“喜悦的脑袋疼吗?疼的话和爹爹说一说。”
颜喜悦艰难地吸了几口气后,扬起脑袋,嗡声道:“爹爹,我的脑袋是疼的,还嗡嗡嗡的。”
说完脑袋像乌龟那样缩了回去,仔细一听的话能听见一些呜咽声。
这时蒋尚延打来了凉水,老伯看一眼武宋,起身道:“先给她敷一敷,我去煮些药。”
虽然颜喜悦还小,但已到懂事记事的年龄了,就算是爹爹也不宜见其赤裸之躯,武宋抱过颜喜悦后,颜九儒和蒋尚延一同转过身去了。
身体热乎,冰凉的手帕贴上肌肤的那瞬间,犹如有密密麻麻的针刺入肌肤,颜喜悦不舒服,不过只是缩了一下肩头,没有闪躲:“阿娘,帕子凉凉的,贴上来不好受的。”
“阿娘知道。”颜喜悦上身赤裸,腋下、背上和脖颈上又敷着湿帕,室内没有烧炭火授暖,武宋怕风趁隙而来,寻了件偏薄的上衣盖在她身上,只露出一点肩头。
盖了衣服,颜九儒和蒋尚延便不必面壁而站了。
这阵热持续太久了,没有退凉的迹象,颜喜悦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舒爽的地方,打迭精神也只能清醒一小会儿,在二更帕的时候她昏昏沉沉就要睡下。
睡着前,她闻到了苦涩的药味,精神又振起了一些来,嘴里念着要吃了药才能睡觉。
看她努力剔起眼皮保持清醒,眼皮强撑起来连不连地颤,武宋让她再睡一会:“药熬好了还得放凉,喜悦再睡一会儿。”
闻言,颜喜悦再坚持不住,合上了眼,等老伯送来药,是两刻以后的事情了。
刚熬好的药滚烫冒烟,老伯将药放到一旁,再次给颜喜悦把脉。
手指动几下后,他捋着下颌的白髯若有所思说道:“她发高热以前身子本就虚弱,伤心过度后身子更虚,这才致高热,一直不退,她的脉搏忽快忽慢的,大抵是心里还伤心着,等她醒来,你们和她多说说话才是。”
自古有道"忧能致疾,"妇女小孩更是如此,不想高热不退的原因会是因为伤心,武宋悲不自胜,不由恻然神伤,几乎泪下,明明还这么小,却总爱胡思乱想,上回离家出走也是,今次发热也是。
蒋尚延听此话,脸上青白一阵,默不作声在一旁捻着汤匙,搅动药汤。
是因为此事发热,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儿了,颜九儒易悲为乐,想了想,问:“那老伯知道她的腿为何会变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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