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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同只觉领口一紧,整个人被拽着撞破右侧已经开裂的冰墙——竟有暗道藏于冰层之后。他借着杨韵甩出的力道滚进甬道,后颈突然掠过灼烧般的刺痛。
“杨大人当心!”
余同的目光触及来处,梗着脖子高喊了声。
杨韵旋身挥刀,斩断三枚追魂钉的刹那,袖中飞出一道银丝缠住余同脚踝。余同被拖行时,看到自己方才趴伏的位置,身下青砖正被墨绿色毒液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暗道很长。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这秋月楼地下的冰窖甬道……竟是直接连通到了城外!
难怪那杀手会选择逃进秋月楼。
头顶月光倾洒在两人身上,余同这才惊觉后背衣服已被冷汗浸透,汗液浸湿伤口,细细密密的疼痛传开。
“杨大人,你受伤了。”余同顾不上去管自己后颈的伤口,忙撕下衣摆,一边缠绕着杨韵的右手手臂,一边说道。
杨韵没应声。
她垂着头看着左手掌心里的东西。
月光下,一枚血红色的令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且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兰麝香。
“这……”
余同瞪大眼睛,吸了吸鼻子,道:“这和刚才那位凝香姑娘身上的香味差不多!”。
“这是方才我从凝香身上拽下来的。”杨韵抬眸,环视一圈,说:“那冰窖内,不管是机关还是蚀骨水,亦或是那北疆寒玉髓,都不是一个花楼花魁所能拥有的,这枚令牌……或许就跟杀柳宗的人有关。”
四下寂静。
城外荒林里阴风阵阵。
杨韵话音一落,不远处的阴影中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风卷起层层叠叠的落叶,一盏靛蓝幽灯由远及近,徐徐而来。
人,逐渐走到了近点。
是个长发垂腰的白脸美人。
美人脸上带着金丝面帘,长眉秀目,下颌身穿白披帛紫裙衫,光脚踩地,皮肤白皙到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杨大人……居然活着出来了。”
美人声音轻柔,眉眼间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却不及眼底,叫人一眼就能看出里面藏着的阴冷。
“看来杨大人还是有一手的,可惜啊,有人出钱买了你的命,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了。”
等等——
买我的命?
杨韵有些诧异。
美人金丝面帘碰撞出细碎声响,掩唇一笑,淡淡道:“杨大人难不成……”
余同突然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杨韵低头看去,余同捂着脖子的右手指缝间渗出黑血——方才被擦伤的后颈此刻已蔓延出蛛网般的青紫纹路。
“以为自己查到了什么真相?”美人笑声似蜜,眼锋却如刀,“柳宗得死,杨大人也得死,企图追寻真相的人,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原来买的是这个命。
杨韵了然,转腕翻刀攻向美人。
杨韵刀锋未至,美人腰间白练已如灵蛇出洞。那看似柔软的素纱竟裹挟着金戈之声,与刀刃相撞时迸出点点火星。余同蜷在槐树根下剧烈喘息,脖颈青紫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口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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