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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院,谢诩倏地刹住脚步。
一阵风卷过,几点残花为风撷下,与半空柳雪共舞……
谢诩回过身,几缕青丝翻飞,衣袂也被风鼓起……
他垂眸,注视着面前的玉佑樘——
她好像还是比自己矮许多,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见长大多少。
谢诩心头莫名软塌了一块。
这孩子在他心里,始终是那样瘦小纤弱,就像她第一次来寺里,自己将她从马车上抱下那样,轻得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不知为何,自那日起,她压在他心头的力量却越来越重,她轻轻一暼而来的目光都能让他都觉得很累,觉得难受,觉得折磨,觉得无可适从。
这种感觉让他痛苦,却又让他甜蜜,他心中有自己的担当,本只想就此度完一生,不再有所求……可是这几日,他才倏然明白过来,他也有所求——
人有所求便有所惧,所求为软肋,她已彻底变成他的软肋。
“谢先生?”玉佑樘总觉得今日的谢诩很是奇怪,急吼吼叫她来,却又不吭一声,只静静站着,不由喊了声。
谢诩目光还胶着在她脑袋上方,极轻地“嗯”了声。
玉佑樘问:“叫我来有什么事?”
谢诩:“没事。”
“……”玉佑樘脑后黑线了一把:“那我回去了,把徐阶他们撂在那不大好。”
徐阶他们……
她时时刻刻惦记着那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连同自己多待一刻都嫌长,都怕怠慢了那些人。
谢诩原本温柔的心绪一瞬冷透,他凉凉开口道:
“我不会同意你迁仓的,就算圣旨下来,我也会封驳回去。”
玉佑樘一听,心中顿时蹿出一团火:“你那天在朝上明明同意了的!”
“我根本没有同意,我只是不想多作辩驳,”谢诩扬目不再看她,侧了个身:“你难得有个不错的点子,作为师父,我也不愿让你在朝堂上太过丢脸。”
“凭什么不同意?你也知道是不错的点子,”玉佑樘走至他跟前,强迫谢诩正面自己,眼光灼灼道:“我和他们都选址选好几天地点了,只希望能做到最好,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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