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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从座位上起身,推开包间那扇厚重的大门,迎上来的是兰德尔和希尔。
“你完成对我们转移文件的评估了吗?”希尔开口问道。
余烬摇了摇头,开始沿着狭窄的走廊朝主购物中心走去。“还没有。一楼似乎来了些特别的客人在售卖‘世界’,我觉得他们会惹出麻烦,想在事发时在场。”
两个红肤食人魔面面相觑,脸上写满困惑,但还是跟着这位他们受命保护的长发人类走进主厅,随后踏入运输电梯,前往地面层。
电梯门“咔嗒”一声打开,三人走出电梯——食人魔在前开路,室内的紧张气氛显而易见。商场里没有活跃的购物者,两名保镖下意识地向左望去。
两名九米高的一级恶魔领主散发着不祥的威压,双臂交叉而立,白色的瞳孔紧盯着浮动的状态屏幕。在他们下方,一名二级红肤食人魔正勤恳地翻动着他们提供的“世界”,逐一报出可直接兑换的以太币数量。
满头大汗的红肤食人魔从状态屏幕前抬起头,结结巴巴地看向面前的恶魔——他额头上伸出一根紫色的角。“迈伦?弗米利恩大人,您的报价……我不同意。这比市场价高出一倍。”
迈伦释放出一股霸道气场,恶魔能量、绿色真核与一波波以太在他的高级虚拟体上翻涌。他转向身旁头顶双角的恶魔同伴:“伦纳德,需要给他们点教训吗?”
站在他身后的恶魔伦纳德神情更为冷静,他得意地笑了笑,看向另一位销售代表,挥手示意道:“我也有一批同等规模的世界捆绑包待售——1410个五等世界,434个四等世界,外加21个三等世界。”
余烬瞥了眼自己掌心显示的[19,882]数值,转身对那名紫角的冲动食人魔低声说:“别担心,他们会在我们把事情闹大前屈服的……”随后,他转向红肤食人魔推销员,将这些“世界”接入托管状态设备,仅以旁观者身份评估其总能量。
恶魔俯视着工人,声如洪钟般响彻大厅:“我要5枚低质量以太币(五等)、25枚(四等),至少200枚(三等)。我们不接受拒绝……”
余烬和保镖停在离骚动约30米的地方,如同拇指上的红肿般显眼——没有其他路人敢插手。就连保镖也停下脚步,对余烬耳语:“先生,您确定吗?如果他们动武,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弗米利恩领主……”
“没事,”余烬穿过两名守卫,走向那两名俯视推销员的恶魔,“毕竟我是新任主管,不能看着我们上班第一天就被如此敲诈。”
刚接收完伦纳德“世界”的推销员怯懦地回应:“不可能。五等世界我最多按1。5以太币的均价算,四等世界……或许每个9以太币。至于这些三等世界,它们的魔力完全枯竭,人口也在急剧减少,根本无法签订副本契约,它们……一文不值,这个报价绝无可能。”
恶魔大笑一声,向工人逼近一步:“我不是在询问,这是命令!”
那名紫角的冲动恶魔上前一步,发出侮辱性的笑声,替黑角同伴把话说完:“你该庆幸我还愿意用‘世界’换东西。本月我们家族新添了一位贵族,整个商业区迟早会被我们碾碎。谁都知道,上界这片区域已是弗米利恩家族的财产。”
许多顾客低头看地,有的甚至跑出商场,不想卷入这场纷争。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大厅回荡,震惊了所有未离开的顾客和销售人员:“这里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很乐意帮忙。”
紫角恶魔咬牙切齿,转身释放出充满怒火的气息。它掌心的[20,062]个“世界”光芒大盛,而它俯视着掌心上光芒黯淡的人类——那人的数值仅为[1]。“你怎敢在我处理家族要务时插嘴?一个普通人类,根本不该直视我这样的一级恶魔……”
当余烬向前迈出一步,用冷漠的表情回应时,恶魔更加狂怒:“不幸的是,食人魔集团仍有一定声望,并且与城堡周边的飞龙、高级兽人以及狂战士之王有联系。我是这个世界贸易分公司的总经理兼销售顾问。如果你试图强加新的市场价格,我只能拒绝你的提议,并开始散播消息。”
恶魔牙齿的摩擦声让整个房间颤抖,但他身后更冷静的伦纳德上前一步,朝余烬开口:“这是威胁吗?我们家族的支持远不止这座城堡。让凡人插手高等生物的事务是不明智的。”
黑角恶魔扫视着余烬的状态,打量着眼前这个自信的红发人类,随后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个五等……就算你建立了一些联系、关注市场,也不代表你了解上界的历史。你这辈子,或许连一次地脉修炼的时间都活不到……你想与我们为敌?”
余烬耸耸肩:“本周早些时候,你们已经从我们企业集团负责人那里敲诈了一个一等‘世界’和一些二等‘世界’。如果继续下去,我们就完了。是你们先与我们为敌的。”
恶魔眯起眼——它本以为对一个五等人类的简单恐吓足以让对方屈服,毕竟弗米利恩家族目前在这座城市影响力最大,但如果与所有效忠前城堡领主的主要贸易中心和帮派为敌,一场争端可能让他们倒退数千年。
等待新贵族到来是最安全的做法,但挽回荣誉同样重要。两名一级恶魔都明白这一点,可紫角的冲动者插嘴道,显然不接受拒绝:“没错,我们是仁慈的领主,允许你们在我们的统治下生存。你们必须按我们的要求付钱,并为脑袋还长在肩膀上而感恩。”
保护余烬的红肤食人魔守卫惊恐地睁大双眼,听到红发人类的回答后,他们胃里一阵翻搅,心沉到了谷底——“不。对于此类批量订单,我们只会支付低于市场价30%的费用,这样才有转售空间。你们要求的价格是平均市场价的200%,这显然是滥用权力。”
红肤食人魔此刻终于明白,为何他们的保镖合同每月能拿到相当于四等“世界”的利润——他们的客户简直是个疯子。
迈伦向前一步,在余烬面前不到3米处居高临下:“你会按我们的定价付钱,然后乞求活命。”
余烬双臂交叉,抬头直视:“不。”
伦纳德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困惑——在他追随主人的
年里,甚至在他们成为五大家族之前,从未见过人类敢直视恶魔的眼睛。这本是个简单的任务:对几千个五等和四等“世界”抬高价格,再处理掉一些垃圾三等“世界”,最多让贸易中心损失几个月利润,任何理智的管理者都不会为了这点事激怒城堡领主。但这个新主管宁愿点燃整座城市,也要证明自己的立场……伦纳德低声道:“太目光短浅了……不过,人类又能指望什么呢?”
就在迈伦即将爆发怒火、引发更大骚动时,伦纳德意识到这正是食人魔集团想要的。他上前一步,将手挡在冲动的同伴面前,试图挽回一些尊严:“毕竟这是谈判。这里是该地区最大的公共交易中心,挑战市场价格、寻求共识才是正确的,不是吗?”
余烬咧嘴一笑,走到两名恶魔之间,无视他们的威压。他站在最初进行交易的推销员面前,凝视着托管设备上方漂浮的全息图,亲自查看那些“世界”。他一边滑动查看各个“世界”,一边回应恶魔,迫使他们转身与自己交谈:“我的推销员给出的价格已经是市场价了,甚至可以说更低,他们已经很客气了。”
迈伦大喊,既气同伴碍事,又气人类的无礼:“你不明白自己在和谁打交道!我现在就该碾碎你的意识,将你的灵魂撕成碎片,再把这座购物中心从城堡版图上抹去!”
余烬扬起眉毛,语气带着讽刺:“哦?这是宣战吗?向我宣战?还是向食人魔集团?整个学区?还是我们所有的贸易盟友?我只是个凡人,很难理解你话语里的深意……”
黑角恶魔拦不住同伴,暗自希望自己今天是独自来的,害怕向安德拉斯汇报这个被人类智取的失误。然而,余烬接下来的话让两名恶魔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我们用决斗解决如何?不过是价格之争,没必要为了几千枚低质量以太币搅乱整个领域吧?”
冲动的恶魔发出杀气腾腾的笑声,向前一步吼道:“人类比我想象的更愚蠢!接受决斗!来吧,现在就去!”
他的笑声在大厅回荡,伦纳德却感到如释重负与担忧交织——这个人类把他们引入了预设的陷阱,却又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所有筹码。黑角恶魔用系统反复扫描余烬,却毫无异常:他只是个五等人类领主……这样的存在站在他们面前,本不该保持清醒。这一切太不对劲了。但迈伦已经公开接受了决斗,如今已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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