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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宴珠拿着纸笔正在苦思冥想,她写了一行字,又重新揉成团扔掉。
霍敬亭紧抿着唇,携着风霜怒气踏进清辉院时,看到得就是卢宴珠临窗凝眉细思的模样。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尖尖的下巴上,苍白如玉的肌肤被镀上暖色,额上新生的碎发黑绒绒的,随着她的动作在晃,像是雏鸟的小爪子在上面轻轻的挠。
卢宴珠还是很瘦,但不似之前瘦得如同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现在像是一株花树,看着只有伶仃的枝干,但却充满了蓬勃鲜活的生命力,仿佛只要春天来到,清瘦的枝条上将会长满花朵。
霍敬亭下意识放缓了脚步,不想惊扰这样来之不易的美好。
听到声响,卢宴珠仰着脸,语气自然招呼道:“你来了?你等我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说,先让我把字写完。”
说着又低下头,提笔在宣纸上写字。
这不是他熟悉的卢宴珠,也不是他熟悉相处方式,满腔的怒意,像是被抽走木柴的火堆,没有了可以燃烧的土壤。
但明面上的火没了,更深的情绪如同潜藏在地底的熔岩,蓄势待发。
霍敬亭走到卢宴珠身前:“你在写什么?”
卢宴珠警惕的遮住纸上的内容:“你不准看。”
听到前几个字时,霍敬亭条件反射般拧眉,什么内容竟然不准他看,是写给裴子顾的吗?
“这是我写给小昀希的悄悄话,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霍敬亭的手伸到一半就僵住了,写给霍昀希的?
卢宴珠双手一扑按住霍敬亭的手背上,她的眼神充满谴责:“霍二爷,原来你是那种会偷看孩子信件的父母!”
她的语气中有浓重到刻意的惋惜,仿佛错看了霍敬亭一般。
“我不是。”当卢宴珠温软的手压上来那刻,霍敬亭仿佛生出了两重心跳,近,好近,她漂亮的桃花眼瞪成了圆形,仿佛只要他一低头,他的睫毛就能吻上她的睫毛。
而她竟然没躲,眼眸里坦荡干净,没有红尘颠倒后的怨与恨。
太近了,自从离开青萤县后,他与卢宴珠从未靠得这样近过。
“卢宴珠,我不会偷看你写给霍昀希的信件。”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几句话后,竟是霍敬亭先解释起来。
霍敬亭把视线移到一边,收回覆在宣纸上的手,握成拳背在身后。
“对嘛,这才有做父亲的样子。”卢宴珠满意颔首,她一面把纸张折好盖住上面的内容,一面解释,“有些话我不方便当面和昀希说,才想到用书信的方式写下来。如果被其他人事先看了,就不诚心了。”
她一向都是遇强则强,霍敬亭不再凶神恶煞,退步解释,她也就礼尚往来,说出她的考量。
在卢宴珠看来只是寻常的一句对话,霍敬亭过了好半晌,才鼻音浓重得嗯了一声。
“卢宴珠,往后你心里怎么想,都像这样告诉我,好吗?”霍敬亭的喉头有些滞涩,或许是被卢宴珠的直白坦然感染,他艰难得对卢宴珠提了要求。
“真的可以吗?”卢宴珠眼睛一亮,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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