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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请个?郎中上门看看的好。”
应小满忧心说。
义母坚决不让,“远没有眩晕发?作得严重。春夏换季,谁家?不咳嗽几天?”
四下?里无外人,关门说话不必顾忌,义母抬筷子敲了下?女儿白玉似的额头。
“别把话头往我身上扯。小伢儿老实说,心里莫不是瞧上七郎了?你可别动歪心思。我看七郎不简单,不适合你,还是隔壁沈家?的后生实在。”
阿织刚吃饱,捧着圆滚滚的肚皮,满眼惊奇地听婶娘和阿姐说话。
应小满低头不吭声地扒饭。
扒了两口,放下?碗问:“为什么七郎不适合?”
义母:“人家?精明,又认识贵人朋友。几句话把你个?傻伢儿哄得团团转,一不留神能把你卖了,我都?没处哭去。”
阿织憋不住,在旁边插嘴说,“七哥才不是坏人。七哥给我带风筝,还说以后会教我写名字。”
义母拿筷子又敲一下?小脑袋。“叫谁七哥呢?叫七叔。”
阿织委委屈屈叫,“七叔……”
应小满怜爱地揉揉阿织的小脑袋,对义母说,“七郎心眼没那么坏,年纪也没那么大。哪至于叫叔。”
义母哼道,“他今年多?大?告诉你了没有。”
应小满一噎,低头默默扒饭。
七郎没说过,她也没想?起问……
“还是隔壁的沈家?后生好。家?世清白,人丁简单,娘子和善。你们一个?十六,一个?十七,年纪也般配……”
义母和沈娘子融洽,倒不忌讳沈家?的官人门第了。
夹杂着咳喘的念叨声里,应小满几下?扒完饭,收拾干净桌子,叫上阿织,把飞爪的机关根根掰开,两个?人一起擦起飞爪。
阿织满脸困惑,心不在焉地擦爪子。擦完一根,纠结地念叨一次。
“七哥,七叔?”
“七哥,七叔?”
应小满悄悄教她:“我娘在时喊七叔,我娘不在喊七哥。等七郎来了,当面喊七哥。”
阿织恍然,“嗯!”
——
当天晚上,应小满跟母亲打过招呼,换一身新买的深黛色对襟窄袖衫,颜色更?深的鸦青色布裙,腰间挂起飞爪出门去。
门外两名护卫瞠目注视她黑夜里独自出门。
应小满也被盯得不大自在,改走巷子另一头出去,绕了好大一圈,在二更?天的夜色里静悄悄来到长乐巷口。
老天都?助她。
长乐巷口驻扎的禁卫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她顺着空荡荡的巷口走近晏家?围墙,抬手试探摸了摸墙砖。
浮云笼罩的浅淡月色下?,晏家?墙头出现一只擦得晶亮的飞爪。
瞬间消失。
从七郎上次来她家?那晚算起,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她做好了充足准备。换上暗色衣裳,背着老家?带来的二十斤包铁门栓,牛皮袋里搁着晏八郎给的鸡血石印章信物。
无论今晚打算报仇还是探路,总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应小满静悄悄蹲在晏家?院墙下?,视线紧盯着人来人往、却安静无声的庭院……
良久,困惑地皱起秀气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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