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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以为陆悠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只能任你拿捏。你总以为他离了你就无法生存,只能任你予取予夺。
你唯独忘了,他的血肉之躯里装着一颗活生生的心,等他哪天知道痛了,也是会逃的。
谢牧川,逼走他的从来不是沈彦廷,而是你。从开始到最后,都罪无可赦的你!
他怒吼着,将手里的球棍狠狠砸向吊灯,在轰鸣与巨响声中,热泪一同陨落。
他疯了一样砸着大厅里能见到的所有物品,唯有在这样暴力的宣泄中,他那颗痛到极致的心才会好受一些。
他在这样的痛中逐渐明了,少年既不是他可有可无的玩具,也不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他是自己应该捧在手心里的爱人。
爱人,多么陌生的称呼。如果说当日对朱佰鸿脱口而出这个称呼,还只是为了说动他出手,到了如今,他才终于明白这两个字的份量。
他想和这个人共度一生,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想在他脸上看到笑容而非眼泪,想看着他入睡,又看着他醒来。
如果他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不是到无法挽回时才觉醒,如果……
他承受不了内心的责问,只能通过宣泄来转移痛苦。他砸到再无可砸,便跨上楼梯冲到二楼,可刚到第一扇门前,他的手便软了下来。
因为这是陆悠的房间,是那人住过七年的地方。
球棍当啷一声落地。他怔怔地看向一身狼狈的自己,忙用手将身上的灰尘和碎片拍了拍,想将最好的一面呈现在那人面前。看见手上遍布的血痕,还不好意思地往裤子上擦了擦,又将几块残留的碎木屑和碎铁片拔了出来。
确保自己的模样已经能见人了,他才将手握上门把手,缓缓打开了那扇熟悉的门。
陆悠已经不在其中,可房间的布置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每一天谢牧川都有让阿姨打扫这间屋子,务必做到每一个角落都纤尘不染。更不许任何人动这屋子里的东西,无论是一本书,还是一幅画。
他总觉得,陆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哪怕他住在外面,这里也是他割舍不开的家。
却从没想过,这个别墅有了新的主人,他哪里会愿意回呢?
他也曾无耻地在这间屋子里占有过他,可
此时见着这熟悉的桌椅柜架,却半点想不起曾经的旖旎,只记得少年或笑或泪的脸,还有他那永远泛着微微凉意的纤细的指尖。
他躺到陆悠的床上,揪着那床褥细细嗅闻,想感受那人的气息。
可少年已经离开得太久,属于他的味道已经在时间的侵蚀下散去,哪怕他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嗅到洗涤剂熟悉又浅淡的清香。
那年,大唐的军队向西走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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