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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白皮合同书被拿到桌子上,一份经东星手下,一份竟然从陈浩南手里递出。在靓坤惊愕的眼神中,乌鸦冷笑着缓缓道,“一份,是新北方电影公司的股份转让书,你这个合作伙伴太下作,我不同你做,我睇孙爷比你诚信万倍,你嗰份就送孙爷算啦。而第二份。。。”
那男人拿起陈浩南手边的合同书,故意滑过靓坤眼前,笑得不怀好意,“是你乾坤电影公司的股份转让书。你呢种人就唔好学做生意喇,先去学做人比什么都有用。”
靓坤沉默了两秒后,狂怒不止,却因为被古惑伦死死压着,就算恨到极致都无法动弹。
“扑街!去死!”,如果没了乾坤的产业,他靓坤就算能逃过今天这一劫,也没了资本能再卷土重来,再没有翻盘的机会,“乌鸦,你够狠!你够狠!我绝对唔会签,你唔好发梦!”
“唔签?”乌鸦把那把原来被靓坤插进木桌的短刀又拔了出来,一只手握着刻着花色的手柄把玩,另一只手压下靓坤的脑袋磕在桌上,用刀片拍他的脸,笑道,“你觉得你唔签,仲行出这个房?”
靓坤目眦欲裂,“你当我傻?我就算签了这两张白纸,我照样行唔出这间房,山口组的人会放过我?”
“咁样”,乌鸦语气放缓,手上的力气反倒变大,“你签咗字,由孙先生作保,放你平安走出丽晶。”
“真的?”靓坤瞬间看向孙庸,似乎一下子找到生路,见后者点头,重拾生的希望。但代价是放弃这些年来打拼的所有,怎么想都有些肉疼。
可死财哪里有活人重要,就算后来的事态如何发展也能预料,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靓坤咬咬牙,下了狠心,“我签!”
最终,枪子顶在后脑勺,靓坤签下名字。从此,身无一文。
靓坤乘兴而来,狼狈而走。一路走出丽晶酒店,果然没有再遇到波折。其实今天哪有什么对峙、什么二擂,不过都是请君入瓮的戏码。
山口组远道而来,如今既得了台湾的生意,又得回了扎根香港的能将,原青男到底是被谁杀的,重要吗?
孙庸既保下了天收,又将半只脚踩到了香港,靓坤是否还活得下去,还重要吗?
答案很明白了。世上赌局千千万,可必赢的赌注只有一个,那就是人性。
乌鸦满意地收起了两份合同。这次来台北,可谓是得了马子,赚了票子,这一仗赢得漂亮。
竹中武终于掐灭了手中的大烟炮,对孙庸说,“孙先生请放心,人,我一定给你收拾干净。”
靓坤如丧家之犬,身边只留下了个傻强。二人试图开车逃窜出台北,可还没开出多少路,就遭到了山口组大量人马的围剿。青男组的人认定了靓坤这个杀人凶手,都撕红了眼睛,想要为自己大哥报仇。
车在公路上被撞了个稀巴烂,靓坤就逃去找人偷渡,却也遭到了追杀,陆路水路全被堵绝。
台北突然变了天,暴雨倾盆,天地也变得时间难辨。
极度缺眠的黎式在睡了长长久久的一觉后,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踩着拖鞋下床,拉开窗帘看,果然已经模糊一片。
她被他隔绝在酒店房间里,对于外面如何的风雨翻天都听闻不到一个字。
虽然不知道是几点,但能感觉到肚子空了,黎式换了衣服,打算去楼下餐厅吃饭。站在镜子前补妆时,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她以为是乌鸦留在酒店的细佬,虽然这些人已经在她的反复要求中撤掉了很多。门外依旧声音不断,黎式有些疑惑,如果是他的人,不会敲那么久,一般有事说事,说完就走。
难道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她放下手中的口红,出去应声,“哪位?”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是。。。是我,我是方。。。方婷。。。”
方婷?黎式心中一惊,马上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外头的女人便往她身上倒。方婷身上又湿又脏,面孔肿得老高,脸上还有混着泥点的血迹。
“方婷你。。。你这是怎么了?”
方婷紧紧抓住黎式的手臂,费力张开眼,说话半吞半吐,“救。。。救我。。。求你送我去。。。医院。。。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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