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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于殷和彭越一左一右等在车前。
贺景泠抽出手来低声道了句谢。于殷看见他不大高兴地说:“贺公子好大的面子,见个人还要我们殿下亲自来接。”
“好久不见,于侍卫身上的伤可大好了?”贺景泠恢复了一惯的神情。
于殷和彭越也是李长泽身边的心腹,一直在外办差最近才回来。
李长泽淡淡斜了于殷一眼:“闭嘴。”
他们上了马车,乘着夜色一路无声疾驰。李长泽道:“阿煊,前几天李珩衍是不是找过你?”
贺景泠整理了一下衣服:“殿下果然手眼通天。”
李长泽正儿八经说:“阿煊都这么聪明了,我要是没点脑子,怎么配得上你。”
贺景泠:“他养私兵不是一日两日了,甚至规模越来越大,近来户部不顶事,难免朝我伸手要钱次数多了些。”
李长泽幸灾乐祸道:“那阿煊可要小心了,若是明皇叔那日发现阿煊都知道他养私兵的事了,阿煊可就危险了。”
贺景泠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情绪不高地说:“知道就知道吧,李珩衍也不是傻子,知道是早晚的事而已。”
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守卫森严的天牢门口。
外面雨差不多停了,贺景泠和李长泽下了马车,天牢守卫森严,贺景泠和李长泽各自带好斗篷,他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给为首之人检查,那狱卒仔细看了看后道:“上面已经吩咐过了,我给两位带路。”
第49章隐瞒
天牢比起邺狱显然要热闹许多,狱卒带着他们一路往里走,最后停在了最里面的一座牢房前,他替贺景泠他们打开门,低声道:“上面吩咐了看守牢房的狱卒都被调开了,还请两位尽量快些。”
贺景泠微微颔首,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递给他:“有劳。”
狱卒走后贺景泠看了眼李长泽,李长泽理所当然道:“进去啊。”
贺景泠沉默地推开门进去。
高慎背着他们躺在草席上,听见动静,抬起上半身转过来,不过几日的功夫,这位威名赫赫的大统领便潦倒到几乎认不出来,不过依旧精神十足,胡子拉碴的脸上虎目怒张,凶神恶煞地盯着来人。
“是你。”高慎转过来一脸不善地盯着他。
贺景泠抬手掀开罩在头上的斗篷:“统领大人好眼力,贺某回京之后你我连正面都没打过,竟然一眼就认出来是我。”
高慎靠墙踞坐,把贺景泠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从前是贺从连身边的副将,对贺景泠他们几个当然熟悉:“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吧,早知道当年就该弄死你,都弄死。”
他仰起头,狠戾笑道。
“可我到底是没死,”贺景泠轻笑一声道,“你既这么说,我定会吸取教训,黄泉路上,让你的族人都来陪你,特别是……齐王殿下。”
高慎目露凶色:“齐王乃陛下最宠爱的皇子,你是个什么东西,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牢狱之中阴冷潮湿,贺景泠把手拢进袖子里往前走了两步,一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的样子,好心告诉他道:“有件事大统领还不知道吧,昨日陛下和怜妃娘娘去永安宫探望生病的高才人,却不小心撞见才人和宫里的太监韩轩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郎情妾意……”
高慎浑身一震:“闭嘴!”
“陛下当场大怒下令丈杀韩轩,你猜怎么着,”贺景泠摇了摇头,无奈叹道,“竟然发现那韩轩是个假太监,一查之下才发现那韩轩是已故国公夫人老家那边的人,和才人幼时……”
“你闭嘴,闭嘴!”高慎气急败坏打断了他,胸膛剧烈起伏,戴着铁链的双手被扯的哐哐乱响,他死死瞪着贺景泠,“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景泠笑了下,不紧不慢继续道:“不想干什么,只是这件事毕竟是皇室丑闻,为着自己的名声皇上也不会大肆宣扬,左右高家已经没了威胁不是。到时候世人都只会以为是因为皇上觉得国公府获罪高氏也难辞其咎,才会受到牵连被挪去冷宫的,想必再过两日就会传出高氏暴毙的消息。”
高慎站起来,拳头被他捏的咔咔作响,那目光恨不得把贺景泠生吞活剥。他脸部抽搐了几下,强忍着怒意笑道:“你大费周章进来不就是想知道你老子当年的事吗,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不,”贺景泠看着他满眼笑意,“事到如今我站在这里,你还觉得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来,是来替齐王看看你呀,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刺杀陛下。”
“我没有!”高慎鼓着眼睛大声争辩。
“高大人,已成定局的事,辩也无用。”
“我没有,是小人诬陷,高家赤胆忠心绝不可能有任何不轨之心。”
“高家不可能有不轨之心?”
贺景泠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冷意乍现:“高家不可能有不轨之心,难道当年我的父亲就有?当年你为了往上爬不惜在军械上造假陷害于他,置我贺家满门于不仁不义,高慎,你有什么好冤枉的,因为你们的一己之私,多少将士枉送性命,董伯远死的时候,可没想放过你,当年你们做了什么他吐露的一干二净。”
高慎哈哈大笑道:“原来从你回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贺景泠,就凭现在的你,查出来了又怎样,贺从连要死前可没你这么硬气,大军一溃千里,他跟个鹌鹑似的整日缩在营帐中,被我砍下来的头颅连秃鹰都嫌弃,偏偏这样的人要处处压我一头,有他在一日我高慎什么时候有出头之日?一个出身卑微的庶子,你知道吗想要他命的可不只我一个,我高家不过是步了你们贺家的后尘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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