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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姑姑把温芍带到内院里面,正堂的门口,暂时却没有进去。
她想了想,到底拉住温芍,小声说道:“外面的厢房还是给你留着,平日想清净时还是可以过来坐坐,世子让你睡在暖阁里,与昨日一样,如今这也算是允了你可以近他的身了。”
温芍道了声谢,便眼看着齐姑姑转身再度走入雨幕之中,很快在院门处一拐,不见了踪影。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那间房门。
今日进了这里,一切就真正不再相同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滋味,五味杂陈的,不仅是为着她自己的事,亦对顾无惑有所迷惘。
顾无惑并没有嫌弃她,也没有抛弃她,这对她来说是一桩幸事,可温芍也不解,虽然对于王孙公子们来说,纳个妾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事,但她觉得顾无惑不是那样的人,他为何却也是随波逐流的态度?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温芍一点都看不透。
眼下她也只能凭着自己,一路走上前去。
即便已经夜深,顾无惑此时也还是端正坐在桌案前看书,只是身上已着了寝衣,另有一见薄衫披在外面。
看见温芍进来,他放下书,还未等温芍走过来便起身道:“你与我进来。”
温芍便跟着他往东走,其实这段时日顾无惑的起居也都是温芍负责的,虽因为顾无惑自己的习性,许多事情上没有那么细致入微,但这里的一切她是熟悉的,东边那间是顾无惑的卧房,里面亦设了暖阁,但和昨日在别庄的不同,顾无惑这里的暖阁从来不用,他一向是宿在自己的床榻上的,也没有其他人睡在暖阁里。
如齐姑姑所告诉温芍的那样,暖阁果然已经布置好了,因顾无惑这里布置得素净雅致,所以暖阁的一切也是照着净园一惯的风格来,只有天水碧的帐幔稍稍鲜亮些,此时帐幔挂起着,能看见里头是一床莲花纹墨绿底的被褥。
顾无惑将温芍领到这里后,自己便先离开了,温芍还有一些贴身之物要整理,她便尽数收拢归置好,才要去看看顾无惑睡了没有,便听见顾无惑叫了她一声。
温芍连忙跑过去,生怕耽误了,可等她到了跟前,顾无惑却道:“方才你来之前我已经洗漱完了。”
温芍不动声色地绞了两下衣角,忽然支支吾吾起来:“那……那现在……”
顾无惑没有说话,径自往床边走去,温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只见他在床边站定,温芍亦停住脚步,大着胆子看了他一眼,却见顾无惑的手往她脑袋边上一挥,帐幔霎时落了下来。
温芍好巧不巧就站在帐幔下,帐幔落下时轻掩到她头上,她下意识往前一步,离得顾无惑更近。
里面只剩朦朦胧胧的光线,温芍的脸又开始红了。
她想起齐姑姑刚刚说的话,轻轻地咬了一下嘴里的嫩肉,于是上前去为顾无惑脱下寝衣。
顾无惑没有拒绝。
温芍紧张得手都在抖,这不是昨日,凭着的是一腔被他人算计的冲动,今夜她是清醒的,而他也是。
她一面脱,一面看见了顾无惑背后的床榻,却又止不住地想起昨晚,那一床的春水,到最后好似到处都是湿润粘腻的,分不清你我,又沾在身上的每一处皮肉上。
顾无惑身上带着一股冷冽的香气,与昨日的不同,是一种淡淡的松木味道,二人离得已经极近,他比她高一个头,呼吸间带着松木香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尖上,温芍无处可逃。
而下一刻,顾无惑修长的手指已经抵住温芍的后背,温芍步子踉跄,二人转换之间,她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
他的手拂过她微红的耳尖,微凉的薄唇随即贴了过来,却暂时没有落在任何地方,只是在她耳边道:“今日不会很疼。”
温芍浑身一颤,闭上了眼睛。
***
春日连绵的雨势直到六月快要夏深之时才渐止,雨一旦停下,便已是绿树浓荫,花影婆娑。
瑞王府真正的主人也将在这几日归来。
自从十年前北边的战事开始吃紧,瑞王顾昂便向皇帝自请戍边,此后数年间局势动荡,顾昂便少有再回建京的时候,直到去岁北宁国内兵变,北宁皇帝被杀,摄政王上位,暂时腾不出手与南朔继续对峙,南朔这边才能稍稍喘口气,也正因如此,此番顾昂便奉召回京述职,且能比往常要多停留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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