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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别妄言,这位郡主当年可是未尝一败,南陈当年从江陵一路打到洛阳……她好像还是前锋。”
这话一出,前面还在对萧元嘉指指点点的人立时噤声。洛阳一役对大周来说可谓大耻,若不是陈帝昏庸被他们那看似丧权辱国的和约所惑,大周也不会换得重整旗鼓的机会。
可柴兆言也因此一役对萧大将军心生敬佩,江陵城破时萧大将军不愿为己所用,他也给了萧大将军最体面的死法和死后哀荣。
连当今天子也坦言承认这件败绩,作为臣子的他们又怎敢对着萧家父女指手划脚?
萧元嘉看着人群聚集又散去,四面八方的杂乱眼光像打量着一件死物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听着零零落落的交谈声由起到伏,她带着一腔不甘浴血奋战争取回来的功业盛名都因为成王败寇、因为女子之身而在轻浮谈笑之间被轻轻带过。
她却早已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抱着胸冷冷的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却有一名中年武夫朝她直直走上前来,朝她一抱拳,然后毫不忌讳的直视着她:“在下裴恕,是负责驻守大行台的中将军,和郡主有过数面之缘。”
萧元嘉秀眉微蹙,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此人。
见她沉吟不语,裴恕提醒:“陛下迁都后,在原都洛阳设立了大行台。”
萧元嘉哦了一声,原来是洛阳的将军。那他们的“数面之缘”,便是在那长达半年的洛阳攻防战中。
萧元嘉兴致缺缺,那大行台中将军裴恕却好像不怎么懂得看人脸色,兀自兴致勃勃的说着:“当年虽是立场不同,但裴某对两位萧将军的身手风姿具甚是钦佩——如今天下一家,不知裴某可否与郡主切磋一场,以全多年夙愿?”
她本想说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夙愿,又想说以她如今前陈郡主的身份不便和当朝武将过招比武。可是,耳边的议论声彷佛还在萦绕不绝,让她烦躁得头痛欲裂。
然后,在疑幻疑真的恍惚之间,她听到了那把有如清泉的声音:你是受人尊敬的小萧将军。
相信我。
萧元嘉嘴角微勾:“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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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狩本来就不只是一场狩猎,更是一个展示武力的场合。营地中央早已设了擂台,方才窃窃私语的吃瓜群众也挪到了擂台周围,继续未完的话题。
萧元嘉和裴恕一人站在擂台一边,冷冷清清的女子手执长鞭迎风而立,颀长瘦削的身形虽不算娇滴滴的被风一吹便会倒下,但也让人难以和冲锋陷阵的前锋将军联想起来。另一边的中年武将虎背熊腰,下盘扎实,双手齐使一把通体黝黑的重剑。
裴恕见她抽鞭,奇道:“郡主从前不是使剑——”
却被她淡淡打断。“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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