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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真是个称职的金主。
连夏从自己挂在一旁的衣服里摸出烟盒,又想用另一只手去摸打火机。
刚伸出手,突然发现另一只手上还扎着吊瓶。
原本透明的输液管随着自己扬手的动作开始回流,鲜红的血从手背起一路向上。
噫,吓人。
连夏拧着眉头将针头拔了,又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压在上面,最后熟门熟路的摸出了打火机。
啪嗒。
细长的香烟从他指尖亮起一点明红的焰火。
连夏抽烟也和他的人一样挑剔,钟爱薄荷型的女士烟,最喜欢的一款产自瑞士的老厂子,价格不菲。
尼古丁让人精神放松,也让本就负有沉疴的身体愈加困顿。
连夏阖着眼,厚重的薄荷味随丝丝缕缕的烟雾弥散开来,有种裹挟的意味。
显得原本就纤细的少年像被束缚于席梦思中央的大型玩具。
赤果,糜烂,不得挣脱。
宋勘端着早餐推开屋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连夏身上原本的睡衣散了一半,露出他宛如勾勒的细嫩锁骨和脆弱的脖颈,隐隐约约的两点若隐若现,半截苍白的小腿随意摆放在外,似是任人随意抓握。
而他骨节纤细的手腕搭在床头的深灰色抱枕上,一截明灭的烟火时隐时现。
漂亮的狐狸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深栗色的眼底有种虚无的餍足。
他是生长于剧毒中的美人。
一点灼人的殷红色在连夏手背上极为缓慢的绽开,透过白净的纸巾,开出朵罂粟似的花。
宋勘猛然回过神:“你把针拔了?”
连夏毫不客气的将烟灰抖在宋勘家整块拼装的枫木地板上,泛着水意的眼睛看过来:“扎着也没用,又不是输一瓶液我就好了。”
这是什么歪理?
连夏的神情里有种满不在乎的放肆,配着他毫无血色的皮肤,整个人更有种随时可能凋零的伤逝感。
宋勘的火气蹭的窜上了头:“所以呢?你就任血流着还抽烟?谁教会你抽烟的?”
“天生就会。”
连夏又轻轻吸了一口。
然后转身。
当着人的面将还燃着的烟头在宋勘放于床头的陶瓷杯里按灭了。
猝然寂灭的烟灰不甘的染上无暇的白瓷。
连夏扬起脸:“哥哥,对不起,我是坏孩子。”
他露出一个乖巧十足的笑意,“可我好疼,宋勘,能不能不生气,想抱抱。”
他的声音纤弱,身子骨也纤弱。
可他的声音勾人,身体也足够勾人。
这世界上有些人大抵真是天生的坏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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