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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骤暗,群臣震动。
他们慌乱地议论,着急地询问,有年纪大的,听到这句话,摇晃着昏厥过去。一时间,按人中的,呼救的,喂水的,朝臣方寸大乱,像没有梁柱撑起的殿宇,要碎成一堆瓦砾。
在一片混乱中,打瞌睡的康王终于醒了。
“皇兄?皇兄怎么了?”他哀嚎一声,尚未问明白,便先哭了。
“圣上病危。”有人回答道。
“圣上病危,太子呢?”他走向太子,双臂挥舞,恳切道,“太子要稳住局面啊。”
“圣上病危,太子当主持朝政、稳定大局。”一直沉默的宰相傅谦,此时对李璋郑重施礼,沉声道。
太子李璋已经转过身。
他迈步向前,穿过杂乱的大堂、悲痛的朝臣、惶恐的囚犯,身姿挺拔面容郑重,黄色的衣袍在风中扬起,裹挟着今日隐而不发的狂暴力量。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到大理寺案桌前,凝重的脸颊抬起,锐利的眼眸扫过殿内每一个人。
崔玉路、王厘和林清走下去,朝臣纷纷回过神来。
除了昏倒尚未醒来的,其余人撩袍下跪,叩首高呼道:“太子殿下。”
今日在这大理寺公堂,或许有人对李璋产生过质疑,笑话过他的愚笨,担心过大唐的未来,可此时此刻,他们必须承认,这是皇帝钦定的太子,是皇帝殡天后,大唐的统治者。
只有三个人没有跪。
赵王李璟、楚王李策、六皇子李璨。
李璨甚至再次后退了一步,面色微白。
在一片跪地的宗室、皇子、朝臣中,他们三人非常显眼。
李璋的目光看过来,李璟犹豫片刻,还是撩起袍服,跪下去。“咚”地一声,虽然不情愿,却跪得很重。
李璨低头看看脏乱的地板,有些嫌弃地摇头,表示自己不跪,是嫌脏,不是对太子不敬。
而李策径直转身,向外走去。
“站住!”公堂上传来李璋的喝止,“楚王要去哪里?”
“侍疾。”李策道。
他神色从容,只有对皇帝病情的关切,面对已只手遮天的李璋,浑然不惧。
圣上病重,皇子当然要去侍疾。
李璋任由李策向外走,同时唤道:“禁军统领。”
“微臣在。”禁军统领白泛兮低头。
“禁军何在?”李璋大声喝问。
“在!”大理寺外山呼海啸。
“抓住他。”李璋侧立案桌后,一只手按在桌上,看着肃然而立的李策,下令。
白泛兮错愕地抬头,听到李璋重复:“抓住楚王。”
禁军一拥而上,把李策团团围住。
李璋已忍了太久。
忍他抢走叶娇,忍他韬光养晦,忍他声名鹊起,忍他玩弄人心,忍他得皇帝器重、朝臣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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