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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只是抓了十几个人试药,今日整个疠人坊,都知道了太子要毒死他们。除了叶娇,李璋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她一直是这么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叶娇的手按在刀上,转身时一把刀横过来,差点戳到李璋。
他没有后退,站在原地看着叶娇。
“什么意思?”眼前的女人一脸懵懂。
李璋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女人惯会装傻充愣。
“你难道不急着回京吗?”李璋正色道,“京中出了事。”
“关我什么事?”叶娇道,“难不成能把王迁山拉回京都治疗吗?”
绝对不行,为防瘟疫扩散,整个绵州境已被封锁。
“是安国公府出了事。”李璋说完转身,道,“你跟我来。”
安国公府出了事?
叶娇平静的脸上掀起波澜,她忍不住跟着李璋走了两步,又转身把大刀拿上。
这里紧邻官道,道路两边种满枫树。初冬的枫叶落了一地,厚实中又有些错落有致的美。叶娇踩上去,脚下沙沙地响。
她无心欣赏美景。
“出了什么事?”叶娇追问李璋,李璋却径直向前走。
他们穿过一大片枫树林,走到一个小土坡上,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是个宽阔的山沟,山沟对面是疏落的村庄,村庄后面,远山朦胧、落日西斜。
李璋与叶娇并肩而立,晚风吹拂他们的衣衫。
叶娇难以忍受同李璋独处,道:“太子殿下有话不说,自己在这里故弄玄虚吧。”
她说完便走,李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国公府私运生铁,惊动朝廷。眼下大理寺正在严查,要把你姐姐缉拿入狱。”
“生铁?”
叶娇停下脚步,道:“这是栽赃陷害!”
“所以你要早些回京,”李璋道,“李策可没什么能耐,即便他同崔玉路私交深厚,但大理寺毕竟是朝廷的,朝廷有王法。”
叶娇注视远处的落日,从那片红色中,仿佛看到京都危险的局势。
她抿唇不语,心底却如惊涛骇浪拍打岩石,止不住地颤抖。
私运生铁?姐姐被抓?她的姐姐那么柔弱,怎么能经受住朝廷的拷打?
“所以……”李璋语重心长地劝,“你也希望瘟疫的事早日解决,对吗?明日抓几个患者,把药灌下去,一切自见分晓。”
“不行!”叶娇道,“万一他们中毒死了呢?”
李璋冷哼一声:“他们命如草芥,早晚会死的。”
这件事李璋今日便想做,但是药方在林奉御手里,而叶娇紧盯着林奉御。
叶娇转过头,傍晚的日光照在她脸上,像给她抹了一层美不胜收的胭脂。她的神色却是愤怒的,眼睛通红,握紧手中的刀,厉声道:“命如草芥?他们的父母儿女,也认为他们命如草芥吗?不珍惜百姓性命的,从来都是当权者,不是他们自己。太子殿下,你枉为储君!”
枉为储君!
眼前枫林如火、落日瑰丽、佳人绝色,然而李璋的心却像被刀剜开,淌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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