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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春看了他一眼:“他们乃二皇子府的家奴。”
孙琢玉闻言一顿,嗯?二皇子?
那岂不杜贵妃的亲子,杜陵春的亲外甥?!!
他连手里的米糕都拿不稳了,勉强咽下嘴里的东西问道:“司,二皇子会不会生气?”
杜陵春心想那个混账有什么资格生气,手下奴才个个养得目中无,若传到大皇子耳朵里,岂不成了言官御史弹劾的把柄。
杜陵春抢来孙琢玉手里的米糕,冷笑着道:“他该好好谢谢你才!”
否则那群奴才岂不愈肆无忌惮,长此以往哪还了得。
孙琢玉砸吧砸吧味:“那如果二皇子真的生气了呢?”
杜陵春咬了口米糕,心想孙琢玉竟然还有怕的时候,眼皮子都懒得抬,冷笑道:“那你就直接收拾他。”
#我姐姐就你姐姐,我外甥也你外甥#
#做错事直接往死里,不死就行#
#懂?#
孙琢玉懂了。
他们架着马车一路回了府中,谁曾想现门口停着一匹棕色的骏马,石千秋牵着缰绳,还拎着包袱,看样子要远行。
孙琢玉见状立刻跃下马车,一头雾水:“大师父,你这要去哪儿?”
石千秋似乎专门在这儿等他的,闻言道:“大,我有些旧事要回江州一趟,本算直接的,但思来想去,还告诉大一声。”
孙琢玉眨了眨眼:“那师父时回来?”
石千秋摇头,觉得这个徒弟又在犯傻:“世事无常,这岂能说准。”
他江湖,本不该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说去江州,其要回到他们江湖该去的地方。一一剑,四海为家,快意恩仇。
孙琢玉舍不得他,拦着马不让:“师父了,我以后遇到危险怎么办,谁来保护我?”
石千秋不理,翻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孙琢玉道:“大如今已懂为官之道,不需我护卫在旁了。百姓会憎恨一名草菅命的贪官,却不会憎恨一名正廉洁的清官。”
孙琢玉拽着缰绳不松手:“那万一还有要杀我怎么办?”
石千秋反问他:“大不畏强权,不畏艰辛,不畏权贵,能做出此举,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必惧之?”
他语罢,轻轻把缰绳抽了出来,目光如同长辈看着晚辈:“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琢玉,做个好官,日后大师父会回来看你的。”
孙琢玉不知该拦还不该拦,下意识后退,却见石千秋便已策马扬鞭,潇洒离去,须臾就不见了影。
生聚散无常,每个都有该去的地方。石千秋本江湖游侠,为护孙琢玉,在一个地方停留了数年,如今总算到了可以离去的时候。
也许明年,江州春暖的时候,他们还会在同一个的墓前重逢。
孙琢玉站在原地,见状用力眨了眨眼,莫名有些酸涩。杜陵春见状马车下来,握住了他的肩膀,低声道:“傻子,日后又不见不到了。”
他语气未有过的和缓。
但孙琢玉还难过,蔫头耷脑,连话都说不出来。
杜陵春见街多眼杂,干脆将他拉进了府中,挥袖示意奴仆退下,寻了处景致好的池塘,在台阶席地坐,似为了哄他心,半真半假的道:“你若舍不得,我让吴越带去将他追回来。”
孙琢玉摇头:“算了,你们不过他的。”
杜陵春:“……”
杜陵春心想孙琢玉这真难过了,哄也不知道该怎么哄,总不能带着他去逛青楼吧。思忖一瞬道:“日后你告老辞官之时,我同你一起回江州去,这总行了吧,一时离散罢了,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孙琢玉闻言心里舒服了点,他将杜陵春抱入怀中,可怜巴巴的道:“司,我只有你了。”
杜陵春任他抱着,闻言嗯了一声:“我也只有你。”
太阳快要落山,院中一片霞色。池中的绿毛鸭子游来游去,间或落下一片红色的枫叶,在水中悠悠了个转,片刻就不见了踪影,随波逐流去。
他们二的影子倒映在长廊,拥拥挤挤的一团,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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