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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一九六零年,是中国历史上最多灾多难的一年。
黄河突发罕见大水,九曲十八弯所过之处,几乎全部化为泽国。
在水灾最为严重的上蔡县,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不过大水退却之后,却意外冲出了一些青铜疙瘩。
起初也没人在意,但自从一个乡村教师挑了块疙瘩,去城市换了大钱后,村民们的眼光立马变得炽热起来。
他们把乡村教师绑起来,一顿惊吓,终于问出那些青铜疙瘩并不是破烂,而是古代的青铜器,在外面值老鼻子钱。
而且既然青铜器是被大水冲出来的,那上蔡县附近一定有不少古墓!
于是,当地老百姓纷纷加入了盗墓行列,在那段时间,不管是白天傍晚,家家户户都扛着锄头忙的热火朝天,有人甚至因此盖上了洋房。
这里的大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外地的古董商人,我爷爷李卫国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年代是炒古董的黄金时期,跟现在的炒股票一样,我爷爷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不惜变卖家产搬到了上蔡县,弄了一个长期收土货的档口。
靠着从村民手中收来土货,再高价卖给外国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把家产翻了十几倍。
不过安稳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某天晚上十点多,档口来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农民,穿着脏兮兮的的确凉褂子,双脚都是泥。
他怀里死死地抱着一个腌菜用的罐子,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好像做贼一样。
我爷爷认识这个人叫王臭脚,是上蔡县的农民,就笑道:“王老汉,你抱着这罐子莫非是皇帝用过的不成?就是皇帝用过的,咱老李也不是没见过。”
王臭脚却紧张兮兮的坐在门槛上:“这东西俺要卖,一千块钱,少一分都免谈。”
我爷爷当时吓了一大跳,以他们收土货的行情,一百块钱就是了不得的物件了,毕竟六十年代平均工资才十块钱,一千大洋难道是国宝不成?
他当下让王臭脚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让他开开眼。
王臭脚似乎有点不放心,不过一想到钱,终于还是一咬牙,将罐子里的东西倒了出去。
那是三枚沾满绿锈的长方形铜钱,上面好像有字。
我爷爷拿了一把软毛刷,在那铜钱上擦拭了几下,终于是认清了上面的字迹。
伐逆恨秦!
看到这四个字,我爷爷面色一阵潮红,差点没把舌头给咬掉。不过他到底是个商人,立马装成毫无兴趣的把钱一推:“王老汉,你还是去别家铺子看看吧!这只是普通的铜钱,收藏价值不高,连鬼佬都不要。”
王臭脚一听这东西不值钱,气得受不了,揪着我爷爷衣服,说我爷爷想骗他的宝贝。
王臭脚平时都是老实巴交的,今天的反常举动,顿时引起了我爷爷的好奇,便说道:“你别激动,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我爷爷转身去到里屋,从里面掏出了几个钱币放在桌子上,那模样跟王臭脚的铜钱几乎一样。
我爷爷苦笑道:“王老汉啊,这铜钱我收到不少了,现在屯在手上卖不出去。你来跟我要一千大洋,这不是开玩笑吗?”
王臭脚不信邪地抓起那几个铜钱,见真的一模一样,抱着我爷爷大腿妈呀一声就哭了起来:“儿子啊,老爹对不住你,为了这个卵东西,居然把你的命搭进去了……”
原来随着上蔡县挖宝的人越来越多,大水冲出的青铜疙瘩早就没了,可王臭脚家还是一穷二白,为了让儿子娶媳妇,他就打起了自家后山的主意。
王臭脚家的后山,是上蔡县最古老的地方,因为野兽多,平时也没村民敢上去。王臭脚以为能挖到点宝贝,却没想到儿子陷进了土坑里,临死的时候就抓出了一把铜钱。
偏偏这把铜钱还是废物。
我爷爷故意安慰道:“王老汉啊王老汉,你可真糊涂!那座山经常出事,不是都死过好几个乡亲了吗?而且山上最多也就几个富贵人家的小土坑,哪能挖出什么宝贝。”
“都怪我,失心疯了要去山南耍,儿子没了,钱也没了。”王臭脚缩在墙角哭的一塌糊涂。
我爷爷暗暗将山南两个字记在心里,然后搬出一坛酒,和王臭脚扯了大半个晚上,把他嘴里的东西全部都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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