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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怎么知道?我早起已是探查过来,正房内室床下有一条,通到东山一处山洞里,那山洞顶上连着一棵半枯老梨树的树洞。想必的先前的主家在那里藏了些金银,只留了两个空箱子。”
云影本来还没来得及禀报,不想丁薇倒好似未卜先知一般。
丁薇听得双眼发亮,一时玩心大起,带着云影避开院里玩耍的儿子,居然当真在暗道里走了一趟,末了灰头土脸的钻回来,这才说道,“这暗道除了我们,再不能让任何人得知。记得再山洞里放些吃食和清水,平日勤换着些,兴许哪一日就派上用场了。”
云影点头,正色应了。
丁薇吩咐过了,也就把这事忘到了脑后,哪里想到她不过一时玩心大起,居然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老话说,人多好干活儿,人少好吃饭。云家庄上下因为有了盼头,庄户门做活儿很卖力气,不过几日,东山脚下就晾晒了很多土坯,男子胳膊那么粗的木杆也堆了半人多高,待得北风欢快吹过,那土坯就结实的堪比青砖,木杆也彻底干透了。
也不用进城去请泥水匠,庄稼人几乎都是全能好手。如说建个大院子,他们不敢夸口,但建个养猪养鸡的土坯房子还是能够胜任的。
于是,眼见两排猪舍外加两排鸡舍见风就长一般很快窜到了两人高。这日赶着午时放了一挂爆竹,众人喊着号子就把大梁上完了。
丁薇特意吩咐李婶子张罗了席面犒劳忙碌许久的庄户们,庄户们原本只盼着主家再给点赏就好,哪里想到居然会被如此隆重款待,激动的疯跑回家换了最好的衣衫,这才拘谨的搓着手坐在外院里端起了酒碗。
程大友这些时日跟着众人一起忙碌,也是晒得脸膛黑红,这会儿代表主家劝酒。他本就是做掌柜的出身,如今又得主家信重,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说话行事也越发圆融。
两碗老酒进肚,大碗的白菜肉片油了嘴巴,庄户们也就彻底归了心。
程大友趁着酒兴又给众人派了新活计,那就是收买猪崽子和半大的鸡崽子。毕竟鸡舍猪舍盖好,不能空放着晒太阳啊。丁姑娘可是说了,过年时候就要送一批猪鸡给将军,留着犒劳兵卒呢。
庄户们虽然日子过得贫寒,但谁家都有个三亲六故,十里八村也都有几个熟人。主家分派的这个活计不过是多费些嘴皮子罢了,自然无有不应。
待得下了酒桌儿,回家说一声,老娘带着孙子,婆娘拎着装了饼子的篮子就出了门,这个回娘家,那个去探老娘舅,不过一日,方圆几十里就都知道换了主人的李家庄收小鸡和猪崽子,这两样都没有也成,鸡蛋也收。
若是平日,家家的油盐都要从母鸡的屁股抠出来,谁也舍不得卖啊。但如今世道不太平,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开战了。即便义军纪律严明不曾骚扰百姓,但保不准有流兵赶巧路过,家里的猪鸡怕是毛都留不下一根,还不如卖了,换些粮食回来呢。
这般想着,陆续就有人用独轮车推着自家的猪崽子和半大小鸡,背篓里装了鸡蛋到了云家庄,最后又推着或多或少的粮食回了自家。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又是半月过去,云家的猪舍里居然添了三十几头大猪小猪,鸡架里也是大鸡小鸡咕咕叫个不停,就是红皮鸡蛋也攒了足足四五百只。
丁薇选了一个晴朗的好日子带着李婶子和小青,洗干净几只大陶罐,把鸡蛋也洗净在酒碗里沾一沾,细盐堆里在滚一圈儿,挨个摆进陶罐,封好罐口送到地窖里就等着吃红油咸鸡蛋了。
这个法子其实不如裹黄泥或者单纯用花椒盐水腌渍味道好,但是胜在耗时短。说起来咸蛋还是鸭蛋最好,可惜鸭子食量大,又喜水,农家人倒是很少养。如今这个时候,能收到鸡蛋就已经很不错了。
待得忙完这些,节气就已经进了十一月,即便黔州的气候比清屏暖了一些,但冬日怎么也不如秋日。云家上下早就换了棉袄,就是庄户们也是招数进出,有穿羊皮坎肩的,有戴狗屁帽子的,总之怎么暖和怎么来。
倒是城里的公治明正为兵卒的棉衣愁眉不展,先前商字部冒着巨大风险,从西疆采买了大批的棉花和麻布回来,但一时间却找不到人手缝成棉衣、棉鞋。
钱良打理黔州这些时日,自认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但遇见这事也没什么好主意,最后想了想了又献策道,“将军,不如把棉花布匹发到城里各家各户,限期完成,过后再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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