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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二少眼珠子转了转,提马上前几步,就要开口。他虽然没有带过兵,但瞧着老熊岭众人的模样,显见是有了防备。不知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还是提放他们报复早就有了这样的安排。显然,强硬突破会有些麻烦,不如先把老熊岭众人安抚住,骗开门。
待得下了他们的刀剑,绑成一串,到时候岂不是就随他摆布了。刀锋架到脖子上,他就不信问不出想要的东西…
可惜,他的打算很好,却偏偏没人愿意按照他的剧本走。
老冯爷身后的一个汉子,瞧不惯魏得胜坐在轿子里的瑟缩模样,很是不屑的小声添了一句,“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哪座山头的畜生不吃人,说的再好听都白搭!”
他本来没上过什么学,难得甩一句谚语,自己都被自己惊艳了,倒是忘了他的声音粗重,即便小声,其实也足够传到门外去了。
魏得胜本来还绞尽脑汁,想要一展“将门虎子”的本事,排兵布阵,结果一听猎户骂他是夜猫子和畜生,哪里忍得住,甩了手炉就跳了出来。
“贱民,你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魏得胜扯下一个兵卒,翻身有些艰难爬了上去,自觉居高临下有了气势,又骂道,“小爷当初投宿在你们这个破村子,本来以礼相待,结果被你们撵了出去!小爷当时就觉得蹊跷,没想到啊,哈哈,你们居然勾结白草原的奸细,叛国通敌!怪不得不敢留小爷长住!识相的,你们就赶紧开了门,跪地磕头,让小爷绑了下狱,小爷万一心软,还留你们一个全尸!否则,小爷就屠你们满村,烧光你们的破山沟!”
他是说的痛快,门里门外所有人却是都黑了脸。
唐二少心里大骂蠢货,又不敢拦阻,倒是赵志高终于算计明白得失,小心反驳了一句,“将军,事情还没问清楚,不能随便定罪!”
至于门里的老熊岭众人,虽然明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但心里始终还盼着万一这些兵卒只是进门搜查,搜不出也算了。可这会儿听了魏得胜的话,众人都是握紧了手里的刀箭。
这门,一定不能开!
只要开了,被人家抓了下狱,那全村老少任凭人家揉扁搓圆,就真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甚至人家写了罪状,剁了他们的手指按上去,那些在外的乡亲想要给他们报仇都没有办法了。
“老冯爷!”
众人都望向石堆上的老冯爷,老冯爷却是望向了小米。
小米也是被北风吹得脸色通红,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她极力压下心头的狂跳,高声道,“乡亲们,是我考量少了。只想着带大家种菜过好日子,却没想到是肉就能引来豺狼。但如今说这个也晚了,豺狼已经到了门前,我们能做的就是举起柴刀,拿起弓箭!大元律法分明,没有人能随便闯进私人庄园,即便他们给我们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昭昭日月,朗朗乾坤。今日只要有人胆敢冤枉我们,胆敢踏进来一步,就杀了他!就算我们最后都被杀死了,这些大元勇士顶着杀敌的名头,给自己脸上贴了金,那也不怕!有人会提我们报仇雪恨!”
“小米,不怪你!谁家发财了都要有那些不要脸的想来抢!”
“对,我们今日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人骑到头上!”
“来啊,大元勇士,杀了我们去邀功!”
老熊岭众人伸手扶了老冯爷下石堆,然后迅速占领了各个有利位置,刀出鞘,弓拉开,眼睛死死盯着门外众人。
他们都是猎户,山上的老虎黑熊被盯上,尚且要胆寒,更何况是魏得胜这个酒囊饭袋。
他吓得赶紧缩到了王校尉身后,许是觉得安全许多,又是大骂,“贱民,你们这是找死!”
说罢,下令给一众兵卒,“杀进去,这些叛国通敌的贱民,一个不留!”
那些兵卒都是原地没动,尽皆望向王校尉。
王校尉这一次终于没有听命,甚至连头都没回,应道,“将军,恕属下不能从命!此次奉旨巡查,意在边防。侯爷交代不准节外生枝!”
魏得胜一脚就踹到了他腿上,王校尉踉跄跪倒在地。
“狗奴才,你想抗命不遵?”
魏得胜掏出兵符,红着眼大吼,“我是将军,不是我爹!”
但王校尉却是梗了脖子坚持,“将军怀疑此处有奸细,尽可问询调查,但是杀人屠村不成!没有证据,大元战士怎么屠杀百姓?”
赵志高借着这个话茬儿,赶紧也是壮着胆子劝道,“将军,此事却是有些证据不足。不如本官派人送官文进京…”
“放屁!”
魏得胜真是恼的厉害了,抽了兵卒的刀骂道,“等你拿到京里官文回执,都要过年了,草原奸细早就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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