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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上门来探消息的后生足够,小米见他们望着桌子上的红烧肉笑个不停,就让江大娘取了大陶碗,末了装了白米饭,浇上几勺子红烧肉,请他们边吃边说。
这一年后生们除了种庄稼,就是修水渠,建院子,守山门,一直吃陆家的大锅饭,这会儿倒也习惯了,推让两句就抱着大碗开吃。
待得吃饱喝足,来不及抹去嘴角的油花儿就眼巴巴望着小米,生怕她不准他们去新酒楼。
家家户户都有当家人,小米哪里好越俎代庖,就道,“若是家里叔伯们都答应,几个哥哥就进城去帮小刀哥开酒楼好了。”
几个后生欢喜的欢呼,忙不迭扔了陶碗就往家里跑。
世人皆有私心,而且老人年岁越大越喜欢把儿孙留在身边。先前村里分人手去南边建作坊,去京都种菜开酒楼。这几户人家舍不得儿子,把儿子留在了家里。
如今眼见京都里酒楼大火,南边的作坊听说也是顺利开办,这几户人家就有些后悔了。
玉不琢不成器,好后生不经历风雨怎么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于是,后生们回家一说,立刻得了爹娘的支持。
他们甚至等不得第二日,当晚就扛了包裹踩着夜色,赶着最后一刻钟进城投奔小刀去了。
这左一波,右一波的往外分人手,村里免不得更安静了。淘气小子们,平日招猫逗狗,还要被老娘拍几下屁股。如今老娘都恨不得他们整日闹出点儿动静才好呢。
好在,村里还有几个闺女在,每日都有一上午到陆家跟着韩姨母学针线,记账,偶尔也说说大户人家的规矩和阴私乱事,这倒是让单纯的猎户姑娘们很快成长起来。
陈掌柜本就是商贾出身,陈信又没少写信同老爹说京都的生意,几乎府城里的酒楼就照着京都的喜洋洋扒了下来。
不过七八日就开张了,同京都那边初始没人捧场不同。如今老熊岭的青菜,陈掌柜的脸面,可都是府城的金贵之物。
听说陈掌柜帮着陆家开了酒楼,不说别人,一众同行掌柜就先来打探虚实了。
不必说,一顿饭吃完,待得出了酒楼的门口,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是摇头叹气。
这个冬日,怕是他们各家的生意要大打折扣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论聪明,他们不如陆家人,论吃食也没人家新奇美味,不甘心也得退让啊。
好在,有新菜品加持,生意再差也比以前要好一些,最重要的是,火锅这吃食也是季节性生意,冬日红火,到了春日就要一落千丈了。毕竟没人在大夏日里,喜欢汗流浃背的守着炭盆吃饭。
这么一想,众人也就心理平衡了。
于是,很快,新酒楼就风靡了整个府城,虽然比之京都那里的日进斗金,稍有不足,但也绝对算是好买卖了。
如今,各家暖房都被老少村人们当眼珠子一样伺候,地窖蘑菇有刘大石照顾,作坊停了产,酒楼有陈掌柜和小刀。淘气小子们跟着陆老爹读书,闺女们则有韩姨母教导。
倒是把小米闲了下来,常常是家里无数去村里转悠,村里无事又回家里溜达。
忙起来的时候,小米还曾想着睡几日懒觉,如今这般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当然,她不想承认,她是孤单了。
因为孤单,越发疯狂想念那个人,那个一走就没有音讯的人。
但一个姑娘家又不能把男子挂在嘴上,于是就越发沉默了。
猎户们自来就是心粗,怎么会么明白姑娘的心事,眼看小米日渐蔫下来就撵了毕三叔给小米开药,惹得小米哭笑不得。
陆家除了整日泡在书堆的陆老爹,就剩下神经粗大的能跑马的陆老二,时不时还要钻进了山林里去同师傅祸害冬眠的野兽。小米不用惦记他受伤,或者冻饿到了就不错了。
而青花青玉年纪小不懂事,唯独江大娘和韩姨母猜出一二,但身为两个雇工也不好多劝。
于是,小米眼见就瘦了下来…
这一日,天色黑沉的很早,不必说晚上又是一场大雪要落下。
小米拾掇了灶间,回去后院的身后,突然觉得身周不对,就停下了脚步,想了想低声问道,“可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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