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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挨着小狼崽子,无限萧索地靠坐在长案边。
他的左手边是正垂落的半幅画卷,他百无聊赖地看向那一图纸的花花草草,只觉得索然无味。
还不如墙上那春宫好看。
于是他喜滋滋地钻研起墙上的浪画来:“啧,这个姿势不错,有创意……”
珪看着身边的男人突然诶嘿嘿地笑了起来,只觉得莫名其妙,伸出爪子就往韩擎脸上拍:“中,邪,了?”
韩擎黑着脸将珪的肉垫从脸上拿开:“去去去,小屁孩子懂啥?”
说罢继续品味满墙的妙不可言,然而他再向墙上看去时,蓦地觉得眼一花,那墙上的女人似乎冲他眨了眨眼。
韩擎一个激灵。莫非真的中邪了?
只见墙上的女人越发妖娆,那画笔简陋的五官越发精致起来,与他心底里深藏的那张脸越发相似。
他只觉得心里一咯噔。坏菜了,这怕又是幻境。
毫无预兆地,檐廊外本已沉寂的风铃再次叮叮作响起来。
无风的地底,又是谁带起了撩动风铃的轻风?
韩擎顿时全身紧绷。
***
第十层石窟内,嘉穗哭得梨花带雨:“阎崶,你忍心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她攀住阎崶的袖子死死不放。
江南不耐烦地看向阎崶:“阎王,我们赶时间。”
亚伯往那两扇石门都瞅了瞅,得出结论:“一扇门内通路是死的,书玉他们走的应该是另一扇。”
阎崶将嘉穗巴在他袖子上的手挪开,冲江南道:“走。”
嘉穗挺着大肚子,含泪恨恨道:“我眼看着他们经历了这一路,有什么机关和古怪,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们用得到我!”
江南讥诮道:“哦?那为何你一个人在此处?难不成你又依着你的惯习,做了背叛人的勾当,这才被丢下了?”
嘉穗咬紧下唇:“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总之带上我,你们不会后悔的。”
“听你在这里废话,我已经后悔了。”江南冷冷道。
阎崶并不理会身后的争执,只往那黑魆魆的石道望去。
黑暗中,有未知的生物窸窸窣窣,贪婪地望着石门边的几个大活人。
阎崶眉心微蹙,敏锐地捕捉到了黑暗中的危险。他张开阎王丝,将几人笼了个密不透风。
“跟紧了。”他道。
嘉穗一言不发地跟在队伍最后。阎王丝也将她纳入了保护的范围。
阎崶虽不明确表示愿意带她一程,却也没有拒绝她的尾随。
江南冷哼一声。优柔寡断的男人。
几人相继踏入石道,石道两侧的异物早已伺机而动,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却瞬间被阎王丝搅成了碎渣。
腥臭的液体喷溅了嘉穗一头一脸。她的胃又开始翻滚,哇地一口便吐了出来。
她无意间斜眼一瞥,正瞅见角落里一个死透了的女人,鼓胀的肚子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不知名的覆盖着棕黑色绒毛的活物。
她只觉得腹部一抽,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活跃了起来,一脚一脚地蹬着她的肚皮。
她疼得浑身冒汗,却只得死死咬住下唇,生怕一开口惹了他人不快,将她丢在这满是怪物的石道内。
眼前的光越来越盛,石道的尽头就在眼前。
嘉穗觉得自己吐尽了胃里所有的酸水,腹部的疼痛却只增不减。
“阎崶……阎崶……”她忍不住轻声叫唤。
然而走在最前头开路的男人,一次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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