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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暂时不用上学,江念禾还是一到九点就困了,早早洗漱完就上床打算睡觉。
新被子蓬松柔软,上面还残留洗衣粉的薰衣草清香,是妈妈的味道。
再加上她今天注意到妈妈对陈叔叔家很熟悉,说明他们俩已经接触过一段时间,难怪之前住宾馆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间总能听到关门声。
江念禾试过耍小性子没有用,好像真的回不去以前的家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妈妈那天在楼下会那么狼狈悲伤,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觉得这里挺好的,陈叔叔看起来也很爱妈妈,虽然哥哥可能不怎么喜欢她,但只要妈妈幸福,她也会跟着开心。
江念禾把脸埋进被褥里,闻着熟悉的香味睡着了。
……
半夜被尿意憋醒,江念禾睡眼朦胧地爬下床,穿着凉拖朝卫生间走。
陈叔叔和妈妈的房间是标间,除此之外就只有客厅旁有一个卫生间。
江念禾困得睁不开眼,以至于打开门才意识到里面有人。
是哥哥,还是没穿衣服的哥哥。
小姑娘明显被陈野吓了一跳,急忙用小短手捂住嘴,反应过来后,又慌慌张张地用另一只手蒙眼,小心翼翼地开口,
“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陈野看到来人轻啧了一声,也没回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个卫生间之前只有他一个人用,再加上家里就他和陈秉国两个大男人,也就没有锁门的习惯。
江念禾蒙着眼不敢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无意的一眼,心里满是震惊——哥哥背对着她,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男人的轮廓已经初显,宽肩窄腰,覆满紧实的肌肉。
但陈野裸露的肌肤上全是被打之后留下的累累伤痕,有一条甚至还是新鲜的血痕。
她见哥哥半天没回话,还隐隐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忍不住睁眼从指缝里偷偷看他。
结果就看到了浸满血迹的纱布和地上蜿蜒的血水,缓缓沿着瓷砖流进地漏。
陈野把双氧水的空瓶丢垃圾桶里,扯过架子上的纱布往左手上缠,鬓角有水珠沿着清晰的下颌线滑落。
拿剪刀把纱布剪断,刚想反手拿医用胶带再固定一圈,结果触感光滑细腻。
“哥哥,我给你扯胶带。”江念禾见陈野单手不好操作,也不再原地站着,主动伸手帮他扯胶带。
少年垂眸冷淡地睨着身旁的江念禾,浓黑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兔子睡衣,扎了辫子后散开的头发格外蓬松柔软,一双透亮杏眼里夹杂着很多情绪,有困惑,有害怕,但更多是想帮忙的坚定。
他接过江念禾剪下的一长截胶带,把纱布的缠了一圈进行加固。
“害怕吗?陈秉国划的,带着你妈早点逃吧,他不是什么好人。”
陈野回身冷眼直视江念禾,把地上的浸血的纱布往她的方向轻踢,湿透的一团血布在地砖上滑出一小道痕迹,冷冽的嗓音在寂静的卫生间里回响。
江念禾本来起夜看到这个场景就被吓得发抖,听完哥哥的话再回想起白天在桌上看到的水果刀。
现在脑海里全是陈秉国拿刀划陈野的画面,尿意也吓没了,转身匆忙跑回了房间。
陈野看小姑娘仓皇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嗤笑一声,人小胆子也小,就这胆量还想要帮他。
蹲身捡起纱布丢垃圾桶,用花洒冲掉地砖上的血迹,把架子上的急救药物收起来丢洗漱台下的柜子里。
少年出门时手上提着一袋垃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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