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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得几乎可以算是凶狠,发泄一般,呼吸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后怕,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楚晋只是僵了一瞬,就顺从地迎合了他,任对方尽情出气,把自己的嘴唇和舌尖都给咬破。
血腥气在口腔弥漫开,这种味道似乎从未令人如此着迷。
这个吻实在晚来了太多年,楚晋压根分不出心神,也就没发现两人已经渐渐退到了床边。他还没从这种勾得人心痒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沈孟枝忽然抬手,推了他一把。
楚晋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推推得向后倒去,木床咯吱一响,他神色迷茫地倒在了床榻上。
沈孟枝的目光落在对方破皮流血的下唇上,那点殷红的血迹不知怎的就吸引住了他的眼睛,他格外艰难才移开了视线。
恢复了冷静的沈某人压下了头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凉凉开口:“回去,躺好。”
虎落平阳的摄政王瞧了一眼他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下,掀开被子躺了回去。
沈孟枝端起已经放凉了些的汤药,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试了试温度,不算烫,这才惜字如金道:“喝药。”
摄政王又乖乖坐起来,倚在床头,接过了药碗。他正要喝,手心忽然多出来一样东西,仔细一看,是一颗蜜糖。
其实楚晋没有喝药时配一颗糖的习惯,他向来是直接灌完,对各种苦味已经免疫了。
但这次他喝完药后,却鬼使神差地拿起糖含在了口中,清甜的味道在口腔化开,并不甜腻,将浓重的药味很快驱散。
楚晋安分地等糖在口中化完,忽然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喝药时加糖了。”
尝过了甜的滋味,他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苦,突然就变得更加难以忍受了。
沈孟枝“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往他手里塞了颗糖。
他动作无比自然,楚晋却呆了一秒,随后忍不住笑。他想说对方怎么像个糖罐似的,但斟酌了一下,还是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然而笑意却来不及收了。沈孟枝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道:“还笑得出来。”
说完,他没等楚晋反应过来,掀起对方的外衫,看见被血迹染红的绷带后,肉眼可见地低气压下来。
双唇抿成了平直的一条线,随后他伸手,取了一捧新的绷带。
重新上药的过程很慢,因为需要小心翼翼地撕开与血肉黏连的地方,将重调制好的草药敷上去,再进行新一轮的包扎。
整个过程没有人开口说话,一个人没有精力说话,另一个人则是不忍心出声打扰。
沈孟枝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专注。那双向来是贯拿纸笔、修长漂亮的手,如今娴熟又轻柔地在伤口处缠着绷带,指腹不可避免地沾了血,红与白的强烈对比下,却让人更移不开眼睛。
等搞完了一切,沈孟枝用盆中的水净了净手,心里终于安定了不少。他回头看了眼,摄政王正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看样子从来没这么老实过。
于是沈孟枝那点火气消了大半,神色缓和了些,再开口时,终于不再是几个字往外蹦:“下次不要不穿鞋就跑出来,地上凉,而且可能会划伤。”
话虽这样说,两个人心里却都明白这是为什么,也清楚对方并不会改。
楚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却道:“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你对我说,”他回忆着梦中的细节,轻声开口,“……等我醒了,就会看见你。”
沈孟枝的眼睫忽然颤动了一下。
“可我醒了,”楚晋说,“你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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