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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意立刻拦住那要端走香炉的宫人:“等等。”
他扭头去看楼轻霜。
楼大人已经从宫人手中接过烧水煮茶的器物,正端方而立,平静地持壶落水,沏茶晕香,说:“出宫许久,让姑姑担忧,轻霜为姑姑沏茶赔罪。”
沈持意盯他。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水流倾注。
皇后无奈:“大难一场归来,歇着还来不及,不必做这些形式上的章程。先坐下说说话吧。”
“是。”
楼大人神色自若地将手中的活还给内侍,在太子殿下身旁坐下,仿若随意一般,什么也没说,只挥手又让那端着香炉的宫人下去。
太子殿下回过头来,直接伸手,将宫人拽了回来。
宫人捧着香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皇后困惑,“太子喜欢这炉香?此香虽好闻,但效用极佳,不是常闻之人,吸上几口便困了。本宫今日睡得不沉,晨起后才会用此物寐一会,太子现下闻多了不好,喜欢的话,本宫让人给你带些新的回东宫。”
太子殿下继续盯着楼大人。
那炉香此刻正对着楼轻霜,袅袅青烟飘出,沁人心鼻。
楼轻霜一点困意也无,敛眸道:“姑姑不必担心,烟州一行,我常在路上为殿下点此香助眠,以防殿下记挂着办案,忧思难眠。如今……殿下闻着也没什么用了。”
这是认了。
好你个楼轻霜!
每晚点燃安神香的时候都在想什么?他睡着之后又在做什么?
他就说他莫名其妙暴露了香囊一事,却对此一无所觉,如今回想——楼轻霜旧疾发作那晚一大把的安神香,还是这人特意让他去找周溢年拿的!
太子殿下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转头不看楼大人。
太子殿下对着楼皇后面露笑容,松开那宫人,说:“楼大人所言极是,今天安神香对我与楼大人都无用,母后用不着避开我们。”
楼皇后责怪楼轻霜:“我如今闻着还会有些困意,你这是给太子闻了多少?你们二人年纪轻轻,用这些安神定神的东西,还是要有些分寸。”
“你们不会困,本宫可还会呢,撤下去吧。”
宫人:“是。”
太子殿下这一回没有拦人。
皇后令人送来了糕点瓜果,细细问了问他们数月以来的情况。
沈持意和楼轻霜进宫前已经一起编好了一切,对答如流。
说到最后,皇后有楼家的事要同楼轻霜单独说,让人领着太子住下。
从始至终,太子殿下看也没看楼轻霜一眼,转身就雄赳赳气昂昂走了。
楼轻霜:“……”
太子走了,皇后面上笑意褪去,皱眉问道:“你与太子怎么了?你救了他,可他方才为什么看上去……对你很是不满?”
没法解释的楼大人:“……”
四下无人,他换了称呼。
“母亲,”他说,“无事。”
楼明月更是皱眉——这哪里是无事,这是有事不好说,不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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