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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说。
邵臣轻轻抚摸她的鬓发,哑声道:“没事,已经醒了,梦不会成真。”
“不会吗?”明微嗓子酸堵:“这种梦我从小到大做过很多次,也许心里一直藏着某种惊恐和忧虑,害怕有一天会被拉倒太阳底下扒光,被所有人唾弃。”
怎么会这样?邵臣眉宇紧锁,伸手将她搂住:“别胡思乱想……”
“不是乱想。”明微哽咽:“我中学的时候收到过恐吓信,匿名的,信里说让我等着,早晚有一天要把我扒光丢到操场上。”
邵臣心下窒息,目色变得冷冽:“谁这么恶毒?吓唬你做什么?”
明微摇头:“还不是这张脸,我同学说,长得漂亮,要是乖巧温顺,还能被当成乖女孩、好女孩,要是不温顺,会让很多人讨厌的。”
一种没有缘由的恶,萦绕在周围伺机而动。
邵臣问:“告诉老师和父母了吗?”
“嗯,没有查出谁写的,不了了之了。”明微抽搭:“我爸总让我低调,不要引人注目,可能也有这个原因吧……可是凭什么呢,我偏不要低头,不让那些人如意,有本事来弄死我。”
邵臣心如刀绞,不能细想她的成长过程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造就了今天充满自毁倾向的她。
“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邵臣抚摸她颤栗的背脊:“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明微憋了那么久终于发泄出来,抽噎半晌才缓过劲儿,脑子都哭懵了,嗡嗡作响。
邵臣拨开她黏着睫毛的发丝,再拿纸巾帮她擦干净泪痕。
“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憋着。”
“嗯。”
“哭完舒服点儿么?”
“嗯。”她嗓子干哑:“有点口渴。”
邵臣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明微眼眶通红,像只刚刚出生的脆弱羔羊,茫然喝着水。
邵臣收起沉郁的思绪,继续开车上路。
到了森林度假村,两人下车,明微戴上渔夫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邵臣背着一个双肩包,提上她的小行李:“走吧。”
“等会儿。”
他不解。
“让我抱一下。”明微喃喃靠近,脑袋闷闷地抵在他锁骨清晰的位置。
邵臣一手将她环住,没有说话。
拥抱似疗愈良药,立竿见影。他们拉着手往民宿方向去。
邵臣低头看看明微,帽檐低压眉眼,露出白生生的下半张脸,翘鼻,红唇,鹅蛋似的轮廓。其实她的额头也很美,优越的发际线如水墨工匠一笔一笔勾勒出来,饱满整洁。
“瞧什么呢?”明微对他的视线很敏感。
“想夸你好看,可是词穷。”邵臣略笑了笑:“而且废话。”
明微对这类夸赞早已免疫,但从他口中说出,倒另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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