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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老吴家断子绝孙,宁宝林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问。
我读了数遍,觉得阿爹的话实在是矛盾,吴家就剩下我们爷俩了,他若是没有老树开花的打算,咱们老吴家早没嫡子嫡孙了,那我问上一问,又有何不可?
但我阿爹未等我行动,就发现了这个逻辑漏洞,补了封信快马送到东宫警告我,要是我忍不住问了,他明年开春去往边境就直接跳了漯股江,干干净净地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所以这些日子,我把所有的想法都憋在心里,连带着其他的话也少了,生怕忍不住露出个一丝半点的念头,便收不住话头了。
但若是太子先提起,应算不上我主动问了吧?我犹豫不决,怕阿爹知道了不给我申辩的机会,不管不顾一门心思地跳了漯股江。
「看来是吴司马不准你打听,」太子瞥了一眼我纠结成麻花的脸,抖了抖被水浸透了的衣袍,瓮声瓮气,「你倒是挺听你父亲的话。」
那可不,我若是不听话,我可就没爹了!想起这后果,我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已经没有娘亲了,真的经受不住再缺个爹了。
「她不值得你多费心思,她……心思不正,死得不冤。」太子放弃了那怎么抖都抖不干净的衣袍,任由雨水掺着泥点子溅上了他的华袍,语气稍稍放缓,「但她死得也没什么痛苦。」
我怔怔地听着,是吗?人死了,还有不疼的?
「其中缘由你也没必要胡乱揣测,徒惹烦扰,吴司马不准你打听,自是为了你好。」太子见我不说话,微微侧头看了看我,声音依旧不冷不热,「本王将她葬在了宣城,她自己的家乡。」
我忽地抬头,盯着淋得湿漉漉的太子,忍不住抱住了他,将潮乎乎的脑袋蹭到他的怀里,呜呜地说不清话,「谢谢殿下!宁欢她想回家!」
太子意欲挣脱,但自知以卵击石没什么作用,挣了几下便罢了,半死不活地任由我抱着。
所以当赵齐领着人驾着马车匆匆赶到时,就单看到了斜雨屋檐下,我和太子紧紧抱在了一起。
东宫众人看我的眼神和往日不一样了。
以往看我皆是惧怕我手上的轩辕刀,如今眼神却是又敬又畏,还说东宫怕不久便要添一个嫡皇孙了。
「想来太子妃是扮猪吃老虎呢。」
「我之前就说嘛,吴司马的女儿怎么可能只知道舞弄刀剑。」
「到底也是吴贵妃的侄女呢……」
东宫角角落落里关于我的传说真是越传越离奇,甚至连我那过世多年的姑姑都被牵扯了出来,我这榆木脑袋如何能和姑姑的绝代风华相比呢?我继续偷听着墙角。
「不知道太子妃是不是嫉恨了宁宝林,悄悄毒害了宁宝林?」
「可怜了宁宝林,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我看未尝不是,当日太子妃未入宫,想来是避嫌呢,怕是走了贵妃当年的老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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