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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又问:“痛不痛?”
“痛不痛的,你心里不清楚么?”乌涂尔说话声音有些虚弱,也有些干哑。可到底心里高兴,还和他开起了玩笑:“得了殿下的人,得不到殿下的心,这又算什么呢?”
这句话说得程束微微愣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说笑。却让程束气狠了,一口叼在他耳垂上:“又矫情什么,小狼崽子!”
乌涂尔后来在温水中就有些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等到再睁眼的时候,发现已然天光大亮。他本以为太子肯定去忙了,没想到他却在自己身边捧着一本书细细看着。
乌涂尔才睁眼,程束就发现,喂了点水给他,才说道:“睡得怎么样?”
“自然是好的……”乌涂尔声音还是有些哑:“殿下在看什么书?”
程束扬了扬书皮给他瞧:“一本杂记而已,倒是写的不错。”
“怎么不去上朝?”乌涂尔又问。
程束气得挠他:“真当你家殿下是什么神人,拉磨的驴也没有这么耗的!”
“哈哈哈,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乌涂尔吃不住这些折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怎,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殿下用词颇不雅观。”
“还有,那些个老东西,老橘皮一样的脸,我瞧着眼疼。”程束又说:“不如乌涂尔好看,还能治疗顽疾。”
乌涂尔从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里,好像听出些什么来,联想到最近的猜测,他眨了眨眼睛问道:“莫非……他们要求面见陛下?”
“属你聪明。”程束评价他说:“面见就面见,可指着鼻子骂我,我也不想给他们好脸。”
他说完,才堪堪住口:“我胡说的。”
乌涂尔却猛地从塌上爬起来:“什么?!他们骂你?”
“谁骂的?骂什么了?你都说出来。”乌涂尔气得坐也坐不住,眼看着就要下地。
程束一把将他拉回来,抱在自己怀里,安慰道:“怎么和炸了毛一样?都说是我胡说的,你偏要信。”
“殿下说的我全信。”乌涂尔竟然红了眼睛,像是要掉眼泪:“我气不过,为什么责骂你?陛下,陛下有什么好的?如不是因为他,你能受了那么多苦么?”
见过乌涂尔的眼泪,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含义的眼泪。程束心中一酸,忽然想给刚刚的自己来一下,多说那些干什么?他都这样对自己了,难道还用得着惹他么?他赶忙伸手替乌涂尔抹掉眼泪:“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哭了?他们能怎么骂我?不都是些陈词滥调……我肯定不放心上的。”
“你也不要放心上,那群老混蛋,怎么就比得上你的身体重要呢?”
可乌涂尔居然没有收住,反而哭得更凶了。他哭得时候无声无息,最后就趴在程束身上哭得一颤一颤的。
程束一下一下帮他顺毛,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然不知变成了什么一副样子。
他想,自己这辈子定然是栽在乌涂尔手上了。
还是怎样都不可能拔出来的那种。
第60章
哭了一阵,乌涂尔才算是把自己内里那些委屈、心疼、不甘等等情绪释放完毕。然后他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会儿趴在太子身上哭,怎么都瞧着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微微假咳一声,伸出手环抱住太子。
太子见他这副模样,又无奈又好笑,还多了几分怜惜,伸手刮了刮他脸颊,揶揄道:“怎么不哭了?多流点金豆子,往后这宫里头也不缺花销了。”
乌涂尔知道他是在“笑话”自己,因此闷着声音说道:“殿下说得这是什么话……明明我是为了给殿下鸣不平……”
“替我鸣不平反而是自己哭。”太子推了推他,给他看自己的衣裳:“瞧瞧,这衣裳都用不着水洗了。”
乌涂尔还真没注意自己到底哭成什么样子,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眼泪竟然湿了太子寝衣的一大片。他顿时有些羞赧,说道:“我……殿下您还是快些换衣服吧。”
他情绪一会儿一变,恐怕只有太子才能全全读懂。知道他是复杂交织,这才有了这么一副模样,但还是忍不住想逗他:“这些东西统统塞给内人,还以为本宫白日宣淫,不做好事呢。”
乌涂尔自然被他说了个面红耳赤,不由得想起昨儿的事情。可到底是食髓知味,只要想着,就有些意动。他没忍住,凑上前来吻太子的唇:“殿下正人君子,他们知道的。”
太子也不躲,叫他一亲芳泽后才笑骂道:“这会儿听着‘正人君子’一词,倒像是不太好听了。”
程束多读圣贤书,若不是因为遇上乌涂尔,当真是个克己复礼的。但这等克己,也只存在于他自己愿意。要么旁人总私下议论说,根本看不清楚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说他守礼重道是真,可说他肆意大胆也是真。这种性情的上峰,一举一动都是跟着自己的本心走,根本不给人揣摩的余地。
偏偏乌涂尔知道他,越看他越觉得好看。想着到底是什么神仙降世,才能生出这般的人物?一颦一笑,一怒一蹙,全都是叫人看在眼中的好看,更是记上心头的喜欢。
这么几道念想下去,乌涂尔混混沌沌就又去亲他,像是小鸟啄人一般,也不带着技巧。一会儿来一下,一会儿来一下,让程束根本没办法把那本杂记好生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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